與此同時,銅人師祖另外一手托起。
陸地衝起一道龍捲。
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
兩兩相撞,夾擊天地之間的徐鳳年。
徐鳳年身形輕盈一旋,堪堪躲過這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撞擊。
但他的前進終於還是被銅人師祖所阻滯,後者前踏一步使出縮小天地成方寸間的神通,伸手扯住半空中徐鳳年的腳腕,在空中扯出一個半圓,狠狠砸出去。
徐鳳年左手五指張開,輕輕一拂,硬生生剎住身形,這是他第一次站定,直面前方那位在棋劍樂府一直被洪敬巖壓住風頭而名聲不顯的銅人師祖。
銅人師祖冷笑道:“想走?”
徐鳳年面無表情,沒有答話,視線直接躍過金黃巨人,看向更西面的地方。
銅人師祖瞥了眼年輕北涼王的腰間佩刀,平淡道:“不出刀,很難。”
這並非銅人師祖口出狂言。
別人不清楚此人的通天本事,徐鳳年倒是知道些,聽潮閣藏有一份絕密檔案,其中便有很早接觸到的爛陀山那位六珠菩薩,但銅人師祖的潛藏實力,顯然不是那女尊菩薩可以媲美的。
檔案上別的不說,僅是兩個措辭就足以讓人心生忌憚。
“謫仙。”
“天王法身。”
徐鳳年確實沒有把握撇下此人繼續前行。
可這不意味著徐鳳年若是放開手腳大戰一場,就沒機會宰掉他。
徐鳳年深呼吸一口,左手拇指輕輕按住刀柄,沉聲道:“如你所願。”
第129章 一萬把涼刀
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以江南寒族書生躋身北涼頂層官場的陳錫亮,和流州刺史楊光鬥並肩立於城頭,一起望向因雪泛白的天空。
相較中原腹地那些高大雄偉的城牆,青蒼城的低矮外牆顯得如此滑稽可笑,而這座孤城卻又恰恰位於西北邊塞,就如纖弱女子被推到洪水氾濫的江畔,隨時都會被一個浪頭打死。陳錫亮伸手去接那些暫時還稀疏單薄的雪花,呢喃道:“太安城那邊,雪中退朝者,朱紫盡公侯。”
楊光鬥點頭笑道:“是啊,咱們這兒可不太一樣,大雪滿弓刀,甲重刀更沉。不過這邊的莽夫可說不出什麼朱紫公侯,頂多嚷幾句井口有個黑窟窿的打油詩。”
陳錫亮有些笑意,問道:“我曾經在江南道聽說這個典故,好像跟大將軍有關?”
楊光鬥搓了搓手,“王爺還是小世子殿下那會兒,大將軍帶著一家人在聽潮湖賞雪,結果給世子殿下硬逼著寫詩,情急之下,大將軍哪裡做得出詩來,抓耳撓腮了半天,還真給大將軍憋出了那麼一首,如果沒記錯的話,整首詩是雪花大如拳,井口黑窟窿。黃狗換白衣,白狗……”
陳錫亮笑問道:“接下去呢?”
楊光鬥無奈道:“大將軍明擺著是接不下去了嘛,當時就給咱們世子殿下追著攆著打了半天。不過這幅荒唐場景,以往在清涼山經常有,王府上上下下,早就見怪不怪了。”
楊光鬥說到這裡,有些傷感,嗓音沙啞輕聲道:“那時候的大將軍,腿腳還是很利索的,逃命起來挺健步如飛。”
陳錫亮撥出一口霧氣,笑道:“離陽所有世子殿下里頭,就咱們北涼膽敢如此‘大逆不道’了吧。”
楊光鬥笑道:“可不是!”
李陌蕃匆忙走上城頭,他身為龍象軍副將,果真如傳言那般桀驁難馴,入駐流州後就沒踏入過刺史府邸半步,但今天竟然主動面見刺史大人,讓那些城頭守軍都大吃一驚。前段時間龍象軍違反都護府軍令擅自分兵出擊,流州軍政雙方已經有劍拔弩張的不好跡象。楊光斗轉頭看了眼李陌蕃,笑道:“呦,稀客稀客,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