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女子,許清。
她有些喘氣,有些羞澀,也有些期待和歡喜。
她沒有說話,但是那雙乾淨清澈的眼眸,彷彿在說話。
趙右松先是朝大功臣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然後打破沉默局面道:“徐叔叔,我娘剛剛在集市上開了家小布鋪子,去看看唄?”
徐鳳年猶豫不決,轉頭望向小地瓜,剛要打算婉拒。
曾經在金縷織造局親手繡過蟒袍的小娘許清,不知為何就直接來到小地瓜身邊,蹲下身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她站起來,然後安靜望向徐鳳年。
徐鳳年看到手忙腳亂卻沒有太過掙扎的小地瓜,感到有些好笑,點了點頭。
趙右松和他的青梅竹馬在前頭帶路。
許清柔聲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黑炭一般的孩子一下子就哭起來,“我叫徐念涼!”
許清輕聲道:“嗯,長得像你爹。”
小地瓜一邊抹眼淚一邊搖頭道:“我才不像他!我只像我娘!”
徐鳳年有些奇怪小地瓜為何對許清這般親暱。
大概是許清那份發自心底的獨有溫柔,讓這個孤苦無依的孩子感到懷念吧。而這個敏感至極的孩子,對於分辨外人的善意惡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天賦。
那一刻,徐鳳年瞬間便紅了眼,側過頭,輕輕吐出一口氣。
往南走的這一路上,徐鳳年可謂是吃足了苦頭。
若是她有丁點兒聊天興趣的時候。
“姓徐的!你在北涼那邊有幾個女人?”
“我……”
“哦,這麼猶豫,那就是很多了?!嘖嘖,厲害厲害,不愧是北涼王!”
“……”
如果她心情格外不好的時候。
“姓徐的!”
“嗯?”
“信不信我一木刀,把你揍成大豬頭?!”
“爹相信啊。”
“你根本不信!”
噼裡啪啦,就是幾十記木刀。
他不躲。
假如她心情稍稍好轉的時候。
“喂,你說的那座清涼山,有沒有我家兩個那麼大?”
“有,還要再大一些。”
“你騙人!”
又是一頓木刀伺候。
不過比她生氣的時候要少一些。
如果是她難得心情不錯的時候。
“喂,徐鳳年。江南是比北涼還要南方的地方?”
“嗯。”
“那你見過大海不?就是很大很大的水。”
“見過啊,不過只見過東海,南海那邊沒去過,以後咱們一起去?”
“我一個人去!”
“那得等你大一些,否則爹不放心。”
然後徐鳳年就又捱打了。
只有在她心情最好最好的時候,小地瓜才會騎在她爹的脖子上,把小下巴擱在她爹的腦袋上,一言不發,就是輕輕抽著鼻子,可是也不哭出聲。
偶爾兩人中途歇息,小地瓜也會獨自向北望去,怔怔出神。
那個時候,男人或者站在她身邊,或者坐在她身後,默默無聲,不敢說話。
小地瓜唯一一次嘴角翹起。
是在他們歸途在龍腰州邊境地帶,遇上一支向北而去的北涼邊軍,要長驅直入北庭草原的六千徐家鐵騎!
揹著她的他停下腳步。
她主動要求騎在他脖子上,張大眼睛,滿臉好奇,使勁望著那支陌生騎軍。
六千邊軍鐵騎,同時翻身下馬,在看到那位騎在年輕藩王脖子上的小女孩後,人人神情激動,為首騎將正是戰功彪炳的右騎軍主帥李彥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