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扯落了一把劍鞘,用劍鞘撓了撓頭,然後用半生不熟的流民方言罵罵咧咧,“唐華館,吵什麼吵,最煩你們這種殺人之前嘮嘮叨叨的,搞得跟老相好似的。要打就趕緊的。”
徐鳳年瞥了眼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那人認得他徐鳳年不難,可北涼諜報上一直沒能得手此人的確切訊息,徐鳳年仍是猜出了他的身份,這讓徐鳳年感到真的有些棘手。北莽之行,拓拔春隼讓徐鳳年吃足苦頭,但是記憶最為深刻的還不是拓拔菩薩的小兒子,而是一個叫種檀的世家子,他當時身邊有公主墳出身的女子假扮貼身侍女,徐鳳年領教過她那大開大合的寫碑手。種檀的父親正是北莽十二位大將軍中的種神通,叔叔則是北莽十大魔頭中真實實力僅次於洛陽的種涼,種神通不可能放著大將軍不做來青蒼城小打小鬧,那就只能是北莽江湖裡魔頭排名忽高忽低“看自己心情”的種涼了,種涼是北莽出名的風流人物,放蕩不羈,在武道攀登上,能輕輕鬆鬆贏下十大魔頭中前幾名的頂尖高手,卻也敢隨隨便便輸給排名靠後的一些“軟柿子”,眼前種大魔頭跟被徐鳳年所殺的小侄子種桂有七八分形似,不過跟大侄子種檀神似更多。洛陽曾經親口說過,她身後的九個魔頭,也就僅有種涼能入她的眼。
徐鳳年轉過身,望向那蓄鬚茂密的魁梧漢子,笑問道:“種涼?”
漢子咦了一聲,沒有否認,“你怎麼認得我?”
漢子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種桂其實是被你上回去北莽趁手殺的?難怪我上回瞅著那尚未過門的女子就不對勁。”
兩人說別人聽不懂天書的時候,既是青蒼城唐老供奉也是離陽趙勾大諜子的唐華館,默默蹲下身,一隻手手掌撐住地面。徐鳳年則陷入沉思,對唐華館的動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