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一般的奇葩,可她一生中最出彩的華章,皆是在為愛慕的李淳罡所寫。可惜李淳罡心無旁騖,極情於浩浩劍道,年輕時候全然不顧兒女情長,多少女子為此黯然神傷,至死不得安心兩字。
在這件事情上,徐鳳年與李淳罡,何其相似?
老劍神呢喃感傷道:“這王東廂小丫頭有大仙氣啊,一本《頭場雪》早就將世間百態給說窮盡了,便是老夫這等早先自詡天下第一散淡漢子的傢伙,看了這書以後被當頭以喝,才知閒散清淡是假,什麼狗屁風流的高談雄辯蝨手捫,什麼自詡風骨的嶙峋更見此支離,裡子裡恐怕仍是逃不過那一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回頭再思量齊玄幀那句臨別贈言,說是隻要在山下,便要被道祖兩指方寸間的一紙靈符給拘下來,不管如何都逃不出去。”
李淳罡抬起手,接過世子殿下丟過來的一隻酒囊,狠狠灌了一口,胸中悶氣一掃而空,笑問道:“作者作書時的心思,旁人怎得知。你下次再看到那被封作王東廂的小女娃,替老夫問個問題,她小小年紀,足不出戶,怎能借書中一潑皮無賴之口道出天下萬般難事皆可在女子大腿上辦妥的警世妙語。”
徐鳳年點了點頭。他讀《頭場雪》不多,但身邊似乎所有人都身陷其中不可自拔,大姐與姜泥同樣是掬了無數把同情淚,連那臭名滿北涼的死黨李瀚林都太陽打西邊出來地泛起心酸,加上第一次見面便在讀《頭場雪》的靖安王妃,王東廂的書迷可謂數不勝數,難怪被譽作千人讀來《頭雪》千種雪,看來是要抽空好好欣賞一遍。徐鳳年低頭嚼著肉,魚幼薇輕聲提醒,說車廂裡還餘下一套潔淨衣衫,徐鳳年嗯了一聲,抬頭說道:“接下來的日子你與魏爺爺一起描繪那四具甲冑的符籙紋路,我可能不太能得閒了。”
魚幼薇將尖尖的下巴墊在白雪慵懶的武媚娘身子上,柔聲道:“好的。”
徐鳳年有些愧疚說道:“有沒有被白天的廝殺嚇到?”
魚幼薇笑著搖了搖頭。徐鳳年立即露出狐狸尾巴,嘿嘿道:“我的刀法架子是不是很有大家風範?”
魚幼薇嫵媚白了一眼。就坐在徐鳳年身邊小心翼翼護著《頭場雪》的姜泥則冷哼一聲,很不捧場。
徐鳳年伸指一彈,將一粒不知是蚊蠅還是飛蛾的蟲子彈到小泥人臉頰上,力道不輕不重,接連彈了好幾只,嘴上取笑道:“讓你詆譭本世子鐵石心腸,讓你這懶貨不練劍。”
可憐可悲小泥人臉頰生疼,張牙舞爪一臉憤怒。
老劍神撇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徐鳳年見好就收,逗了一通拿自己沒轍的小泥人,就起身去青鳥所在的車廂,舒羞與楊青風在馬車附近謹慎守護。徐鳳年揮手示意兩人退下,登車彎腰走進車廂,動作溫柔地將青鳥抱在懷中,閉上眼睛緩緩吐納,大黃庭最高一層樓,可以在體內孕育出青蓮一百零八朵,一竅一穴都與天機暗合,世人嘴裡形容做人剛正的頂天立地,用來比喻大黃庭最是合適。既要奉天承運,還得緊接地氣,才是天道真人。
李淳罡添了幾塊木柴丟入篝火堆,看著悶悶不樂的姜泥,試探性問道:“要不練練劍?”
姜泥臉色猶豫,一張俊俏臉蛋被火光照映得絕美絕倫,她實在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西楚皇帝本就是英俊倜儻的風流人物,皇后更是春秋歷史中風華絕代的美人,廣陵王曾經公然放話要收了皇后做婢妾,西壘壁硝煙才剛落下,廣陵王就已經派遣使者去找大將軍徐驍,只要後者肯交出西楚皇后給他做禁臠寵物,他可以答應不惜將麾下六千大魏武卒送給徐驍,不曾想徐驍答應是答應了,入了皇宮後,卻只是給那身份尊榮的尤物丟下一丈白綾。
老劍神壓低聲音說道:“小泥人,老夫真正壓箱的本領,都還藏著掖著呢,本來是想留著對付王仙芝和鄧太阿的,只要你要想學,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