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只覺得有些臉熟,可他哪裡認得這般氣派的富貴子弟,咋的,娘咧,該不會是我上了城內寇匪榜單?不會吧,咱們這一夥在青城山十來股山寇裡最沒地位了,連大當家老孟頭都沒資格被衙門畫像貼在城牆上,為此那大當家可是氣憤得不行,總瞎嚷嚷噴口水說老子是青城山最早的山大王,憑啥不給上榜?!咱老孟頭也是劫持過縣城裡好幾位官太太千金小姐的,不就是拿了銀兩便給放了嗎?就瞧不起咱啦?!
被世子殿下暱稱小山楂的枯黃稚嫩少年愣了一下,猛盯著看了幾眼,才不敢確定道:“徐鳳年?”
世子殿下眯起丹鳳眸,抿起嘴唇,看得眼光挑剔的舒羞都要一陣失神,這樣的世子殿下委實太迷人了,別說她這種三十來歲的成熟女子,可以說十歲到八十歲間的女人都會心動,徐鳳年跳下馬微笑道:“可不是,才三年時間,便認不得了?”
少年當真是不諳世事的初生牛犢,顧不得什麼,就雀躍尖叫一聲跑向徐鳳年,繞了兩圈,一臉興奮,伸手摸摸徐鳳年的佩刀,再扯扯徐鳳年錦衣華服的袖子,嘖嘖稱奇,抬頭問道:“徐鳳年,你比上次還要牛氣啊,這回兒又要給老孟頭送銀子啦?”
徐鳳年絲毫不介意一身衣衫被摸得塵土汙垢,只是拿繡冬輕輕敲了一下少年腦袋,笑罵道:“去去去,上次是被你們搶劫,這次換我打劫你們還差不多。”
密林中跳出十來號衣衫襤褸的蟊賊,就沒一個體重超過一百五十斤的,都窮酸得一塌糊塗,老老小小,大多是踩著自己編織的草鞋,少數幾個手上有兵器的,也只是提著不堪一擊的木矛木棍,跟夜襲道觀的那一夥相比,天壤之別。大當家老孟頭是個百來斤重的乾瘦老傢伙,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辨認出這位公子是那當年被他攆了半座山的徐鳳年,再心驚膽顫看了看那幾名騎駿馬的威風扈從,小心翼翼上前兩步,遙遙問道:“徐鳳年,先說好,前些年你身上的銀子都花光了,老孟頭只有命一條,要拿就拿去,皺一下眉頭,老孟頭就跟你姓!”
徐鳳年放眼看去,小山楂,膽小怕事的老孟頭,最心疼媳婦的劉蘆葦杆子,孔跛子,等等,一張張熟悉的臉孔,都還在,都活著。
徐鳳年笑臉醉人,摟過小山楂小身板,大聲道:“老孟頭,瞧你出息的,連寨子都被人奪了去,還跟我裝英雄好漢,我日你仙人闆闆,甭跟我裝蒜,去,揀個靠水的地兒,帶你們吃頓飽的。”
老孟頭怯生生道:“徐鳳年,你該不會是做成了官衙裡的捕快?要來把我們一鍋端?”
徐鳳年瞪眼罵道:“放你的屁,爺這趟是賞景來了,順便看能否碰上你們,上山前還想著你們是不是餓死了,現在一看,差不遠了。你這大當家當的,替你害臊!”
老孟頭手下蘆葦杆子這幫蟊賊鬨然大笑,讓本來就沒啥威嚴的大當家十分臉皮沒地方放。老孟頭訕訕笑道:“嘿,這世道真英雄難出頭嘛,你這小子,一張破嘴還是不饒人,得,走起。”
魚幼薇瞪大秋水眸子,舒羞更是一張媚惑俏臉給僵硬到了。
姜泥的小腦袋從簾子後頭探出,只覺得看不懂想不明白。
老孟頭領路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臨水地方,有幾棟可憐兮兮的潦草茅屋,竹杆子上架著一些破爛衣衫,這若就算佔山為王了,天底下還有誰樂意落草為寇?
神出鬼沒的楊青風不知怎麼就扛了無數野味出來,讓這群辛苦下十個套子都未必能逮到一隻野兔山雞的山寇看得口水直流。
徐鳳年坐在溪畔石子上,小山楂就趴在他身後摟著徐鳳年脖子,一點不理睬老孟頭的可勁兒撇眼角,徐鳳年調侃道:“好了,老孟頭,你這等青城山首屈一指的英雄人物怕個球,小山楂膽子都比你大。”
小山楂樂呵呵笑道:“我就說讓老孟頭把大當家的位置讓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