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彈劾,否則死了那麼多人,卻只打到霞光城下,早就給口水淹死了。相比之下,油鹽不進的柳珪就不討喜了,好在拓拔菩薩本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趕赴北庭覲見陛下,尤其是這位北莽軍神在中途故意放低姿態,不惜以西線副帥身份與柳珪商談軍務,全然沒有奪權跡象,這才給這位老將贏得一絲喘息的寶貴機會。”
司馬燦突然自顧自開懷大笑起來,“但是南朝那幫當初在柳珪家門口吃了閉門羹的官油子,也不是好相與的,此計不成又生一計,但是很快就又有小道訊息傳出,說是那年輕藩王之所以不惜以身涉險與北院大王在大漠黃沙中轉戰千里,就是為了保住柳珪的帥位,以便換取流州的相安無事,否則換掉過於保守的柳珪,北涼邊境就要三條戰線同時經受北莽鐵蹄的碾壓。北蠻子十餘萬青壯的戰死,虎頭城和霞光城兩座戰場仍是僵持不下,北莽軍中本就怨聲載道,主持流州軍務的柳珪自然而然就成了眾矢之的,成為南朝文官武將發洩心頭怒火怨氣的最佳選擇。對柳珪一直信賴有加的北莽老婦人,估計不會因為這些流言而懷疑東線,之所以沒有打壓流言,也是維護軍心的無奈之舉,我猜她私下肯定有過密信柳珪,好生安慰了一番。”
司馬燦眺望遠方,神情凝重,“沒有雄城高牆的流州會不會打?答案是肯定會打,而是會異常慘烈!雙方死人的速度也肯定要超過虎頭城和葫蘆口。至於何時開打,大概就要看拓拔菩薩何時悄然動身返回流州了。遠離廟堂的戰場,即便遠離龍椅幾千裡,可從來都是那張椅子下的染血‘地衣’,椅子腳下的毯子上要流多少血,都是由一個人或者說椅子附近那一撥人決定的。”
劉端懋輕聲道:“師兄你該去太安城的。”
司馬燦搖頭笑道:“許師兄應該去,我不該去。”
這個時候,晉寶室韓國秀那一騎來到三個男人身邊,正值妙齡的韓國秀嫣然笑問道:“為何啊?”
司馬燦哈哈笑道:“因為太安城擅長紙上談兵的人很多,真正會調兵遣將的少,滿腹武略的許師兄去了那裡,很快就可以錐出囊中。我呢,恰恰相反,更適合猛將如雲但是謀士寥寥的北涼。可惜啊,老師沒帶我們去清涼山,否則我都想好怎麼跟徐師妹敘舊,還有跟那個副經略使的宋洞明怎麼吹噓自己了。”
坐在晉寶室身後的韓國秀做了個俏皮的鬼臉,調侃道:“司馬燦,難怪爺爺說你的臉皮厚度,足以躋身天下十大高手之列!”
司馬燦轉頭對馬車那邊嬉皮笑臉喊道:“先生你也真是的,夸人怎麼都喜歡在背後誇,當面誇我,我也不會驕傲的嘛。”
以有教無類和因材施教兩事著稱於世的韓穀子沒好氣道:“滾一邊去!”
饒是隻要一提到北涼和那個年輕藩王就泛起滿肚子憤懣的劉端懋,也心情開朗起來。
就在此時,在北方,北莽黑狐欄子的身影已經依稀可見,而在車隊正前方,出現了不知敵友的攔路一騎。
位於車隊最前頭負責開路那個江湖漢子,雖然是武道宗師宋新聲的晚輩,但境界不低,已經一隻腳跨入二品小宗師的門檻,而且因為赫赫有名的神兵在手,有過力敵一品金剛境高手百招不敗的壯舉。佩有家傳絕世名刀“禁火”的漢子下意識如臨大敵,滿身氣機勃發,但是很快就發現那一騎的氣機並無駭人氣象,不過小心起見,他仍是全身肌肉緊繃,伸手握住了刀柄。
韓穀子讓宋新聲停下馬車,然後站起身,對為首那一騎笑道:“陶端陽,不用緊張。”
前方那一騎沒有停下馬蹄,愈來愈近,韓國秀的腦袋從晉寶室後背一側探出,只見馬背上坐著個英俊的年輕人,她轉頭對劉端懋開玩笑道:“瞅瞅人家的相貌,說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哦。”
劉端懋差點給一口氣憋死。
那一騎來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