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臣啊。”
種檀神色淡然,而他的那位貼身侍女可就沒有這份老僧定力了,殺機四溢。
徐鳳年無動於衷,繼續說道:“先前我說你話說早了,意思是說你不用著急,如果北涼關外戰事不利,比如拒北城失守,那麼你種檀肯定會死,但若是關外戰事走勢出人意料,比如我們北涼鐵騎能夠在明年重新奪回虎頭城,那麼你自然而然就有‘分量’了。”
種檀面無表情道:“那我拭目以待。”
徐鳳年突然打趣笑道:“我當年去北莽那趟,從頭到尾都必須說著你們北莽言語,你種檀運氣比我好,到了這青蒼城也不用說中原官腔。”
種檀一笑置之。
倒是那位公主墳女子高手冷笑道:“聽說北涼徐家與離陽趙室恩怨極深,不料王爺倒是有一副以德報怨的菩薩心腸,死心塌地為離陽皇帝看家護院!”
不等徐鳳年說話,種檀就輕聲喝道:“稻穀!”
她眼神陰沉,嘴唇緊緊抿起,毫無懼意,與那位身為武評大宗師的年輕藩王對視。
她視死如歸。
一直沒有插話的徐北枳不輕不重撂下一句:“這話說得……有些傷感情了,不太厚道。”
將劉稻穀拽到身後,種檀第一次流露出認輸服軟的神情,“還望王爺恕罪。”
徐鳳年瞥了眼她腰間的那枚破舊錦囊,問道:“喝沒喝過我們北涼的綠蟻酒?”
她言語滿是譏諷道:“早年喝過一次就再不願喝了,粗劣得很,不過下毒的綠蟻酒,我倒是想喝,王爺記得到時候別太小氣,一杯不夠,來一壺。”
種檀轉頭怒喝道:“劉稻穀!你想死別拖上我!”
徐鳳年從她臉上收回視線,有些意態闌珊,繼續向前走去,“行了,你們主僕二人就別演戲了,一個想著自己血濺當場死了,好讓那位王爺減少怒火,為主人多賺一絲生機。一個想著跟貼身丫鬟撇清關係,以免被人遷怒。說到底你們倆啊,比綠蟻酒的滋味,粗劣多了。”
種檀和她在被揭穿後皆是啞然無語。
徐鳳年抬頭望向遠方,怔怔出神。
之所以問了那個有關綠蟻酒的無聊問題,是在看到這位公主墳的諜子死士後,沒來由想起了梧桐院那名被自己取了個綠蟻綽號的丫鬟。
男子願為家國壯烈而死,士為知己者死,死得慷慷慨慨。
有些女子卻是隻願為男子而活,只為悅己者容,最後便是死,也死得柔腸百轉。
臨近刺史府邸,種檀劉稻穀和那二十餘種家精騎,在糜奉節和樊小柴和幾名拂水房諜子的“護送”下離去。
徐北枳站在官邸外的階下,望著那行人的背影,自嘲道:“本來我都想好了措辭,讓你別急著殺種檀,都白費了。”
徐鳳年笑而不語。
徐北枳問道:“怎麼,想招降這位用兵不俗的北莽夏捺缽?可不像啊,否則就該是禮賢下士相見恨晚這個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