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竟然假裝與我相逢,故意提及此人是他遠房親戚家的後生,然後今夜這許渾竟然喪心病狂潛入府邸,送了那碧眼兒的親筆密信,揚言只要我李功德願意叛逃北涼,以後在朝廷那邊的地位,比起嚴傑溪那混賬老兒只高不低,更說趙勾早已安排好李家的退路,李功德怎會如此忘恩負義,當下就將此賊拿下,只是可憐我兒翰林啊,已經被一紙軍令調往北莽南朝,如今已經被沿著北方邊境線強行向東押送,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由薊州進入京城,殿下,李功德雖無半點背叛北涼之心意,可既然會被李息烽和許渾這幫陰險歹人盯上,自是李功德這個經略使當得不正,才會被他們以為有機可乘,殿下和大將軍不論事後如何處置李功德,李功德絕無半點怨言,只是翰林為人如何,殿下最是一清二楚,他若是到了京城,肯定會被那惱羞成怒的碧眼兒和趙家天子千刀萬剮,殿下,一定要救回翰林啊……”
徐鳳年吐出一口濁氣,笑了笑,“原來是這回事情,李叔叔不要太過擔心,來,去書房坐著喝口茶,鳳年這就分別傳信給徐驍、褚祿山和幽州將領皇甫秤,一定會保證還給李叔叔一個安然無恙的李翰林!”
李功德正要點頭謝恩,就猛然瞪大眼睛,那位從來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世子殿下,對許渾這麼塊照理說指不定可以挖出許多秘密的金疙瘩,直接就一掌推出,五指成鉤,直接把許渾半張臉給撕扯了下來,然後似乎仍然嫌棄太過麻煩,一記仙人撫頂,可憐那許渾沒有說一個字便立斃當場。滿手鮮血的徐鳳年漫不經心在袖子上潦草擦拭一番,然後小心翼翼一手扶著經略使大人,一手推門,兩人一同跨過門檻,徐鳳年停下腳步,身體後仰,對徐偃兵笑道:“麻煩徐叔叔讓洪書文趕緊去把三封密信寄出去,最後一封給皇甫秤,就說本世子準他私自調動兩千輕騎,出關攔截。對了,再喊下人送壺熱茶過來。”
徐偃兵點了點頭。
李功德小聲說道:“殿下,許渾此人分明不是一般的諜子,先前李功德曾有心套他的話,似乎當初嚴傑溪逃離北涼,他也曾親自參與,有了他在手上,就不用擔心李息烽和金縷織造局不就範啊。遲些殺似乎更加穩妥。”
徐鳳年搖頭笑道:“李叔叔小覷這些死士嘴巴嚴實的程度了,再說在自家地盤的北涼,我才懶得管什麼李息烽什麼織造局,就算加上那些趙勾密探,只要有個過得去的由頭,想殺就隨便殺了,我跟他們又不是親戚,反正都是敵對雙方你死我活,不用講情分。做這種事情,就看誰心狠手辣,遊隼鷹士在北涼以外落在趙勾手上,一樣是這樣的下場,要不然怎麼叫死士,死士不是白叫的。”
李功德聽著世子殿下格外閒適淡然的措辭,落座時看了眼年輕人那頭不合時宜的灰白,沒有說話。
徐鳳年笑臉安慰道:“李叔叔要是覺得皇甫秤和兩千精騎還不夠,還可以再多派遣兩百遊弩手和一千騎。”
李功德趕緊附和道:“好的好的。唉,這檔子烏煙瘴氣的事情,真是讓殿下為難了。”
徐鳳年擺了擺手,徐偃兵親自送來茶水,徐鳳年就又跟他說了增添人馬緊急出關的命令。
徐鳳年冷笑道:“好一個李息烽,真是不鳴則已一名驚人,在北涼當縮頭烏龜十幾年,要做就專做大買賣,挖徐家的牆腳挖上癮了,送給趙家主子一個親家還不知道滿足,如今竟然連李叔叔也不肯放過,等過了今晚,我就去會一會這個金縷織造,到時候他可就沒有許渾這般好命了。”
李功德唉聲嘆氣,望向徐鳳年,誠心誠意說道:“殿下,如此一來,雖非李功德自己作孽,卻也自認是身敗名裂,已經無顏也無心為官了,還望殿下讓李功德告老還鄉,去黃楠郡當個田舍翁。其實在殿下來陵州的時候,李功德就已經有這個心思,大江後浪推前浪,北涼人心所向,已經有了士子成林的氣象,李功德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