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登榜的春秋名將顧劍棠,更不敢看不起稱霸江湖一甲子的武帝城城主,北莽上下,只會遺憾這位老武夫不是本朝人物,卻不會去質疑王仙芝能夠排在拓跋菩薩前面,成為天下第一!甚至對於那北莽死敵的人屠徐驍,他們也是打心眼敬畏有加,北莽不管是市井之下還是廟堂之上,不乏有人坦誠對徐驍的敬服。當年傳言皇帝陛下願意“妻徐”,他們怒罵口出狂言的徐瘸子不知好歹之餘,始終少有人去罵徐驍是不配與女帝共分天下!在北莽看來,天下還有誰比人屠更配得上自己王朝的女帝?離陽王朝的皇帝?滾你的蛋,去你娘咧。
尾聲,廣陵江畔,大潮起,世子殿下割肉。李淳罡一劍斬甲兩千六。
一座茶坊已是落針可聞。
唯有琵琶聲聲炸春雷。
連茶坊掌櫃都目瞪口呆,慢慢摸出幾塊還沒捂熱的碎銀,讓夥計送到碗裡去,一點都不心疼。今天幸虧請了這對爺孫二人說書,掙了許多額外銀錢,打定主意要讓他們繼續說上幾天,保管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故事講完,一些富裕些的茶客們都又加了點閒錢,徐鳳年拍了拍陶滿武小腦袋,笑道:“去,跟那位彈琵琶的姐姐說我請他們喝茶。”
陶滿武歡快跑去,爺孫二人原本不走這些應酬過場,興許是見小姑娘天真爛漫瞧著面善,那名臨窗而坐的公子哥也不像惡人,就答應下來,徐鳳年招手喊來夥計,要了一壺好茶一壺好酒,陶滿武坐在徐鳳年身邊,仰慕望著對面的姐姐,她自己只學過琴,對琵琶一竅不通,只覺得這位小姐姐厲害得很。目盲老人喝了口酒,嘶了一口,慢慢回味,滄桑臉龐露出一抹會心笑意,“謝這位公子賞錢又賞酒,可惜老頭兒也就會些說道故事,無以回報。”
徐鳳年笑道:“本就是覺著故事好聽,身上有些小錢,好不容易打發掉時間,算是意外之喜,老先生無需上心,就當他鄉遇故知,兜裡銅錢多一些的那位,請喝些酒也是人之常情。”
老人爽朗笑道:“是這個理,公子肚量大,老頭兒也不能矯情了,來,碰一碗。這酒雖說不如咱北涼那邊的綠蟻地道,卻也是好酒。”
兩人一飲而盡,至於大小姑娘則喝茶,掌櫃順帶送了些花不了多少錢的糕點瓜果,她們也是心情輕鬆閒適。
徐鳳年笑問道:“老先生在北莽說北涼世子的好話,不怕惹麻煩嗎?”
年過花甲的說書老人搖頭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如今這世道,想比同行多掙點錢,總是怕不得麻煩的。”
徐鳳年看見老人端碗手背上傷痕縱橫,問道:“老先生曾是北涼士卒?手背當年刀傷可不輕吶。”
老人估計年輕時候也是火爆脾氣,如今說話仍是半點沒有顧忌,直爽笑道:“可不是,那會兒疼得只差沒有哭爹喊娘,那時候才入伍北涼軍,被老伍長笑話得不行,後來幾次受傷要更重,不過反而咬牙忍忍,也就忍下來了,年老了回頭再想,還真挺佩服自己,不過公子可能不清楚那會兒北涼軍,嘿,你要是沒點傷疤,哪裡好意思去跟肩並肩殺人的袍澤打招呼,是要被當作小娘們的,說來好笑,入伍幾年後,恨不得多被砍兩刀才好,咱們老伍長死前就說過,誰他媽的想篡老子的位,行,脫光了衣服,誰傷疤比老子還多,誰去當這個伍長,一句話,誰砍下腦袋比老子多,兔崽子撒尿都要老子來解褲子,都麼的問題!”
徐鳳年喃喃道:“老先生為何說是那會兒的北涼軍?”
說書人喝了口酒,猶豫了一下,再喝一大口後,緩緩苦笑說道:“這些話也就只能與公子這般外人說了,也不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更算不上家醜。當年咱們大將軍打贏了西壘壁,滅了幾乎與當時離陽勢均力敵的西楚皇朝,北涼軍上下都憋著口怨氣,想著他孃的京城那幫文官老爺站著說話不腰疼,連皇帝老兒都百般猜忌大將軍,要不咱們乾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