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吞食。”
小傢伙腦袋浮起與尾巴齊平後微微後仰,首尾銜接,彎出一個可愛小圓,就像是一塊靈動的龍璧。
它稍作猶豫,不情不願張開嘴巴,吐出一顆絲絲裂縫清晰可見的珠子,分明是小如米粒,卻煥發出日月光輝。吐珠後的小東西有些萎靡不振,一閃而逝,憑空消失。徐鳳年一手拿住兩截涼刀,一手雙指捏住珠子,艱難站起,轉身走向徐龍象。
少年呆呆站立,嘴中那柄名劍定風波的劍身,和垂下雙臂都有刺眼的雷光縈繞遊動。
其氣勢之盛,就連徐鳳年都感到心驚。
但這種強大,就像一個看似鼎盛的王朝,實則危機四伏,一觸即潰。
徐鳳年沒有走近氣機絮亂至極的徐龍象,鬆開雙指攤開手心,那顆破碎龍珠在掌心滴溜溜轉動起來,徐鳳年往前一推,珠子滑出掌心,但是很快就一彈而回,若不是徐鳳年趕緊側過身,就要被珠子撞到。對江湖武夫來說這顆珠子是無法想象的大補之物,滋補精氣神的效果,堪稱無出其右,珠子大概是感受到徐鳳年的抗拒,只能在四周旋轉,對靈性盎然的珠子來說,它選擇黃蠻兒作為龍穴自然遠遠不如天然相親的徐鳳年。
澹臺平靜掠至徐鳳年身邊,神情複雜,問道:“天予不取,就不怕反受其咎?”
徐鳳年淡然道:“黃蠻兒為了扛下天雷,自封心竅,三魂七魄都很不穩,就算一步躋身天人,可跟喪失心智的高樹露無異。澹臺平靜,你要是幫上忙,我就不跟計較你先前試圖龍蟒雙收的險惡用心。”
澹臺平靜心思百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徐鳳年冷不丁嬉皮笑臉道:“那算我求你了,傻大個,行不行?大不了回頭我把月井天鏡還給你。”
澹臺平靜愣了一下,神情恍惚。
鄧太阿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旁,輕聲笑道:“都這會兒了,還打情罵俏?”
澹臺平靜轉過頭,望向自身氣數銳減但同時瘋狂汲取天地氣運的少年,臉色凝重起來。
鄧太阿哪壺不開提哪壺,打趣道:“呦,咱們澹臺宗主好歹百歲高齡了,也會做出此等小女子嬌羞狀,瞧瞧,耳朵都紅透了。”
澹臺平靜沒有理會桃花劍神的嘲諷,輕聲嘆息道:“就算我幫忙,恐怕也來不及了。躋身天人境界,只餘一個執念。不斬執,就算鄧太阿奪走那柄劍,我送入珠子,一樣沒有意義,徐龍象還是回不來人間。況且,不論是我送珠,還是鄧太阿奪劍,代價都會很大。”
澹臺平靜抬手拂袖,清風捲起一捧黃沙飄蕩向少年,沙礫沒有立即化為齏粉,而是如一根箭矢射入湖水中,一點一點緩慢下來。但是在緩慢的過程中,出現一種“自然”同時又堪稱“無理”的風化。說自然,是因為尋常黃沙大漠上的沙礫風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說無理,則是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在這短短几丈距離內便出現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漫長過程。這種詭譎現象,就像一個才會走路稚童,走出一步就變成少年,再走幾步就走完了中年暮年,直至老死。
鄧太阿嘖嘖稱奇道:“這就是天道。”
澹臺平靜憂心忡忡道:“所謂的天人境界,即無憂忘世,眾人皆醒我獨睡,正如聖人所言的列子御風而行,獨來獨往。如何讓徐龍象醒來,才是最難的地方。”
鄧太阿笑了笑,“大道理說破也沒鳥用,鄧某倒是有一劍……”
說話間,鄧太阿便雙指併攏,豎起後輕輕往下一劈。
若說徐龍象四周依循天道規矩,自成小千世界,此方天地混沌如雞子,那麼鄧太阿這一劍勢便要天地開闢,一線劈開了那雞子。
鄧太阿放聲笑道:“開山之後再來一劍,就叫鋪路吧!”
指劍削山,山要合攏。
又被鄧太阿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