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令齊陽龍,國子監左祭酒姚白峰,洞淵閣大學士嚴傑溪,南征主帥盧升象,龍驤將軍許拱,等等,這些人,是趙惇幫他兒子請去京城填補張廬倒塌後的空缺,至於宋恪禮等人則是趙惇在世時故意壓制的棋子,好讓下一任皇帝以示君恩浩蕩。那麼兵部侍郎唐鐵霜,新棋聖範長後,廣陵道的宋笠,少保陳望,薊州將軍袁庭山,孫寅,陸詡,這些人,則是新君趙篆自己栽培的‘新人’。”
褚祿山冷笑道:“除了對咱們北涼每一手都很‘無理’,其餘的先手,可都很符合正統棋理。”
徐鳳年感慨道:“趙惇選趙篆這個四皇子,而不是大皇子趙武繼位,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一點我們不能否認。迄今為止,趙篆做得滴水不漏。”
褚祿山突然眼神玩味地望向徐鳳年。
徐鳳年白眼道:“別想歪了,我跟那位皇后沒什麼。你當趙家皇室都是睜眼瞎不成?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嚴東吳跟李負真一個德行,兩人當初都對我愛答不理的,其實準確說來,是視若仇寇。”
褚祿山嬉皮笑臉道:“祿球兒可是想著有什麼才好。”
徐鳳年笑罵道:“你真以為世間女子都該喜歡我不成?”
褚祿山放下那顆棋子,伸出雙手,一臉天經地義道:“王爺你有所不知,現在中原一帶稍微訊息靈通的大家閨秀,愛慕王爺你的小娘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褚祿山悠哉遊哉說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啊,天下江湖一百年,武功絕頂的,也許不少,但還得長得玉樹臨風,更行事風流的,可就少之又少了,數來數去,就只有老劍神李淳罡了,王仙芝?糟老頭嘛。拓拔菩薩?北蠻子一個。鄧太阿,劍術通玄是真,可惜相貌那一關過不去。本來齊玄幀和曹長卿也能各算一個,但一個是從不入世的道教神仙,一個是隻想著復國的書呆子,所以就只有王爺你不負眾望了,走過兩趟離陽江湖,軼事趣事韻事無數,也去過太安城,更是堂堂北涼王,還幹掉了王仙芝,更有無數被你鑑定為‘贗品’的珍稀字畫在京城和江南流傳,同時有大雪坪和軒轅青鋒的強勢崛起,等於變相為曾經親臨過徽山的王爺造勢,那些小娘子怎能不為之癲狂?那可真是久旱逢甘霖啊!”
徐鳳年是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結果,自嘲道:“這樣啊,那以後肯定有更多人記恨咱們北涼了吧。”褚祿山開懷大笑,“這是當然!遠的不說,就拿胭脂郡那些不愁嫁的婆姨來說好了,只要有媒人說哪家男子長得有幾分相似王爺你,那行情可都是驟然緊俏起來的!”
徐鳳年只能一笑置之。
沉默片刻後,屋內氣氛似乎變了變。
褚祿山突然正色問道:“王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徐鳳年說道:“可以問,未必答。”
能讓祿球兒如此鄭重其事地開口詢問,不是徐鳳年想要故弄玄虛,而是他真的沒把握給出答案。
果不其然,褚祿山問了一個很刁鑽的問題,“在王爺去北莽後,尤其是拎著徐淮南的頭顱返回北涼後,祿球兒就知道跟北莽這場大戰,會跟所有人設想的不一樣。那麼,褚祿山必須在今天問王爺,如果有一天,跟義父當年一模一樣的抉擇,擺在了王爺面前,會怎麼選?”
徐鳳年欲言又止,褚祿山死死盯著他,很快說道:“王爺知道一點,到時候的趙家坐龍椅的人,不一定是趙篆,可能會是曾經與王爺一起在丹銅關的那個趙鑄!”
徐鳳年沒有說話,反而是問話的褚祿山繼續說道:“如果真有那個時候,同樣的抉擇,但已經不是相同的天下格局了。比起當年徐家毫無勝算的必敗無疑,以後,徐家趙家,我們最不濟也會是勝負各半!大勢,在我們手裡!”
兩人之間的那盤棋局已定已死。
徐鳳年深呼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