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
她打斷徐鳳年的言語,直截了當給出答案:“可以借你。”
徐鳳年撇了撇嘴,跟聰明人說話省事是省事,但無趣是真的無趣。
他攏起袖子,跟澹臺平靜一起望向那座本該唯有天下之劍共主才能搬來的壯觀劍山,想起了一些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他喜好佩劍佩刀卻是個繡花枕頭,她藏有一柄神符,也好不到哪裡去。
徐鳳年忍不住嘆了口氣。
澹臺平靜問道:“何時前往涼州邊境督戰?”
徐鳳年緩緩道:“就這幾天的事情了,先等金縷織造局把那件新王蟒袍送來。”
……
涼州城以丹種坪作為圓心,擁堵得水洩不通,因為這場大戰的落幕過於迅雷不及掩耳,很多外邊的人只看到那飛劍如蝗落劍如雨的場景,並不知曉這場較量已經結束,仍是向丹種坪一路殺去,這就使得圓心那塊的一大撥看客根本別想走出去,可以說,大半的涼州城居民要麼已經到場,要麼在前來觀戰的路途中,折騰得比過年還熱鬧。北涼這邊其實遠不像太安城那樣喜歡隔三岔五就來一次萬人空巷,可是這一趟熱鬧實在太過百年難遇,北涼武人被軍伍壓制得半死不活,好不容易北涼王親自出馬與人過招比武,加上還頂著天下第一的大帽子,再心如止水的涼州人也難免心動不已。
茫茫人海之中,離著丹種坪半里左右的路程,就有一對性子截然相反但身份都煊赫非凡的女子,兩人面面相覷。她們分別是陵州別駕宋巖之獨女宋黃眉,經略使李功德大人的女兒李負真,後者開始並不想湊這個熱鬧,委實是熬不過最喜歡舞刀弄劍的宋黃眉死纏爛打,這才不情不願地跑來,結果馬車就被堵在半路,以宋黃眉的跳脫活潑,二話不說就躍上了車頂,李負真則站在馬伕身後,好歹沒有錯過那飛劍下墜的畫面。
站在馬車頂上的宋黃眉等了半天,沒等到劍山上數萬飛劍四濺彈開的結果,既有驚豔也有失望,跳到李負真身邊,滿臉的意猶未盡,嘖嘖道:“咋樣,咱倆沒白來吧?蕩氣迴腸啊!你要是沒來,悔死你!”
李負真神情淡漠。
宋黃眉對此見怪不怪,攥緊拳頭狠狠砸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自說自話道:“不行,我一定要跟那傢伙拜師學藝!就算給他每天端茶送水也不打緊,這樣的絕頂高手,不拿來當師父,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
李負真欲言又止,宋黃眉一臉可憐兮兮望向她,哀求道:“負真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知曉你與那傢伙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你說話比我管用,要不你幫我說說情?”
李負真瞪眼道:“勸你死了這心!”
李負真微微撇過頭,語氣冷淡:“我與他從來便不對眼……”
宋黃眉嬉皮笑臉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何況男女能夠成為冤家,本就說明有緣。”
李負真冷哼一聲,“那也是孽緣。”
宋黃眉翻了個白眼,看這條路走不通,就想著自食其力好了,絞盡腦汁尋思著如何偷偷摸入清涼山王府,為了能跟他練劍,女子矜持大家閨秀什麼的就讓它們隨風而逝吧。
李負真在這一刻神遊萬里,心不在焉。
如今北涼局勢可謂瞬息萬變,隨著宋洞明出任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副經略使,北涼官場都清楚今年極有可能是李功德擔任文官第一人的最後時光了,而且當時經略使大人在陵州軍政變動中表現得不盡如意,雖說生了個爭氣的好兒子,依舊跟徐家牽連緊密,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是自古而然的規矩,而且當下不是順順當當做一任太平官的光景,口碑平平的李大人未必能夠在北莽百萬大軍壓境之際保住官位。如此一來,門庭喧鬧遠遜前幾年的陵州經略使府邸,愈發冷清,官場上的新人舊人,都一股腦跑去了刺史徐北枳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