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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施琅今年沒去北山跨年。
往年她爸爸都是在元旦當天回家,這次在31號下午就跟著方佩蘭一起到學校接她放學。一家人在外邊吃了飯逛了商場,回到家時已經十點多,她懶得動乾脆就沒去。
好像大多數人今年都沒去北山吃燒烤放煙花,九點多的時候文嘉柏還在群裡拉人開黑,一呼百應。
傅呈書應該也沒去,她回家時瞧見他房間的燈開著。
組局去北山跨年這件事由文嘉柏和白椿輪著負責,今年白椿出國了,文嘉柏不知道為什麼沒在群裡提,大家也就預設今年不去。
就算沒人組局,傅呈書跨年夜應該也不至於待在家裡。他跟文嘉柏不太一樣,不僅僅只是在同齡人的圈子裡玩,他還有其他的朋友。
方施琅還記得之前去北山玩的時候碰到了其他家的哥哥姐姐,傅呈書被拉過去聊了很久,一輪遊戲都玩完了才回來。
既不去外邊玩又不關燈睡覺,那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方施琅為自己萌生出的疑問嚇了一跳,她居然對傅呈書產生了好奇心。
從前她從來不會這樣的,方施琅從不會好奇別人的生活。如今甚至在看到他房間亮起燈的那個瞬間起,腦袋裡就一直在想關於傅呈書的事。
一切變故都源於那幾場春夢,方施琅憤憤地想。
如果不做這些夢,她跟傅呈書之間的關係就會一直平穩下去。起碼不至於在看到對方的手時就會想到那些情色的夢境,也不至於連句你在幹嘛都不敢發。
方施琅之前可是能直接殺到他家蹭吃蹭喝的。
可惡的青春期。
要是時間能停留在小時候就好了,沒有荷爾蒙沒有情情愛愛,單純地覺得你人好所以玩在一起。那會玩過家家還能大大方方地喊老公老婆,如今喊個暱稱都覺得曖昧不清。
小狼,方施琅童年的綽號。
那會年紀小不認得琅這個字是主要原因,又是同音字,方小琅方小狼怎麼喊都無所謂。
不過方施琅這人跟狼確實有點像。
在一眾每天只會喊老師飯飯餓餓的小屁孩裡,方施琅顯得格外獨立。會自己穿衣服扎頭髮,在畢含靈和文嘉柏吵架時上前協調處理,放學後乖乖坐著寫作業等家裡人來接。很少哭,哪怕班上的同學哭得震天響,她自己也能安安靜靜坐著看電視。
很多人喜歡把琅念成第三聲,方施琅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名字只是個稱呼,她也不在意這個,知道是在叫自己就行。
文嘉柏習慣喊她方大小姐,於百川等人也跟著喊。畢含靈沿襲以往喊她小琅,裴祺念她名字。
其實很多時候,大家基本都是像裴祺一樣在唸名字。
只有傅呈書會喊她方小琅。
高一剛入學的時候,方施琅還沒跟別人提起過自己和傅呈書的關係。直到第二天,傅呈書在班上這麼喊了她一次,她才摸著鼻子訕訕解釋說他倆是發小。
而傅呈書給出的話是:我們是青梅竹馬。
其實真要論起來,方施琅的青梅竹馬應該是文嘉柏才對,他充其量就是從幼兒園起就認識的好朋友。
可傅呈書永遠都是那句話:我和方施琅是青梅竹馬。
方施琅覺得最開始的謠言很可能就是聽到這句話的人誤解傳出去的。青梅竹馬和發小意思相近,給人的感覺卻不同。前者像是能發展成情人關係,後者聽起來就像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她不知道傅呈書會不會說他跟裴祺是青梅竹馬,應該不會,裴祺跟他不算特別熟。
畢含靈是他姐,出去也只會介紹說這是我表姐。
算起來,方施琅還真是他身邊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