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造襲擊事件所需的武器。有的的確如同上一次那樣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也有仿生人因此喪命。”
“難道說,你認為輪到仿生人時,殺人償命這一點就不應該成立?”
衛珈看著面前光點閃爍的大網,感覺像有一桶冷水兜頭潑下。她沒想到孟潘竟然已經在幕後把這一切經營到了這樣的地步,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一切來之不易,功虧一簣時才令人格外難以接受。
她尚且是這樣,那孟潘此刻的心情就更不用說了。
……然而,她也不會像赫沉說的那樣想。
可是正因為這樣,衛珈才覺得煎熬。
孟潘和那些人類都是為了“自由”,但是他們殺害的仿生人,也許無辜,也許罪不致死。仿生人也是生命,他們早已不是簡簡單單的、純粹的工具。
理智與情感的博弈,是她將對這件事作出的判斷。
“我從沒有覺得仿生人不該算作‘生命’。”衛珈聲線僵硬,一句話說得很慢。
如果她不秉持著跟父親相同的想法,客觀地看待仿生人、把他們當作生命看待,如果她再徹底完全地仇視所有仿生人,那她就會有一個明確的回答。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面前的人。
“從我自己的立場來講,我當然不希望他被處死,但是我也不會用這個觀點證明你是錯的。”
她嗓音裡的那抹澀然,赫沉聽得很清楚。
“你既然這麼理智,為什麼不索性更理智一些?”他忽然道。
衛珈驀地笑了笑:“更理智?比如?”
“比如更理智地認識到,人類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你不需要再對此抱有什麼期望,也不需要對此感到難過。”赫沉抬了抬下頜,眼底暗色沉沉,“更不需要刻意把自己放在與仿生人對立的立場。”
“然後呢?”
這個語氣顯然並不像真的想知道“然後”。
“你父親為仿生人做事,現在你也一樣,其他人類沒有的,你,”說到中途赫沉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繼續,“你們,都能得到。只要你放下這種敵對。”
“我破譯密碼並不是為了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我相信父親也是這樣。”衛珈語氣急促,心裡有太多被她壓抑著的情緒,“我也沒有刻意站在仿生人的對立面,只是現狀讓我不得不這樣。因為我是人類。”
赫沉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現狀?我做了什麼逼你時時刻刻用這樣敵對的態度面對我?”
“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麼,而是仿生人對人類。人類只是需要一個平衡點,需要一個能與仿生人共存的平衡點,雙方並不平等,你們怎麼能要求人類完全和你們站在同一立場?!”說到最後,衛珈語氣有些激烈。她抬眼直直看著赫沉,胸口不斷起伏。
“我不需要其他人類這麼想,”他垂眸,低聲道,“我只想讓你這麼想。”
“我?”衛珈沒來得及深想,聞言忽地笑了,笑裡帶著冷意,“所以你帶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人類這麼多年的心血都失敗了,為了打擊我的念頭,讓我放棄,讓我服從?”
面前低頭盯著她的男人沒有說話,藍色的眼睛在帽簷投下的陰影裡深邃且晦暗,唯有眼瞳裡流轉的細微藍光像是某種野心勃勃、企圖燎原的火星。
沉默即預設。
“這種打擊不會讓人類放棄,不會讓人心服口服,也沒辦法讓我改變什麼念頭。”她盡力平復著呼吸,“但是你好像不明白這一點,我也沒辦法說服你,這種問題以後我們沒有爭論的必要了。”
赫沉眉頭皺了皺,唇線緊繃。
他不明白?
他以為孟潘的事能說服她,但是卻適得其反。
赫沉心裡驀地湧現出焦躁。這並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