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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是凌晨醒來的。
和衣而眠十分難受,她皺著眉拉扯著內衣的搭扣,胸前的兩團跟著左搖右晃。
幾番動作下來,內衣沒扯下來,人倒醒了大半,陳靜這才漸漸察覺到了不對。
混酒喝得她此刻頭痛劇烈、口渴的厲害。
房間一片黑暗,她撐起胳膊慢慢坐了起來,按開了角櫃上的檯燈。
燈光白熾,她皺眯著眼,打量起自己。
奶油白的真絲襯衫被睡成了鹹菜,高腰的煙管褲把腰身勒出了不少紅印。
難怪會這麼難受。
陳靜又揉了揉臉,發現了更可怕的事——她還沒卸妝!
陳靜立刻清醒,連忙爬起了身,直跑向衛生間。
洗簌完畢,時針已指到凌晨兩點。
陳靜擦著半溼的頭髮,向門廳走去,翻找包袋裡新開的安定。
摁著鋁箔板,藥片掉下了兩顆,陳靜接著又摁了兩下,手心裡一共臥著四枚藥片。
陳靜也沒想到自己的耐藥性會建立的這麼快,醫囑建議的劑量早已對她無作用。
再往以後怎麼辦?
以後的事就交給以後去想。
陳靜將手裡的藥送至嘴邊,仰頭準備吞下。
“咳…咳咳…”
陳靜佝僂著腰,被嗆的厲害,還未送至咽喉的藥片混著水全被噴到了地面。陳靜摸了把鼻尖上的水漬,怒目橫對猶如鬼魅般出現的裴軫,大叱:“你有病啊!”
裴軫倒了杯水,端到陳靜手邊,示意她漱漱口。
陳靜斜睨著水杯,輕嘲道:“怎麼?剛剛把我嗆的不夠,想再來一次?”
陳靜話說的快,氣管裡還殘留著剛剛嗆進的水漬,騷得喉嚨發癢,又咳嗽了幾聲。
裴軫端住水杯,送至陳靜嘴邊,說:“順一順。”接著又抬起了右手,欲幫著輕拍她後背。
陳靜側過身直接躲開,唇瓣連杯壁都沒碰到。
她沒再看他,冷著臉盯著桌面,等了好久才冒出一句:“不要說一套做一套。”
陳靜睫毛濃長,頂燈打在顫抖的眼皮上,惹得眼下影影綽綽一片,猶如蝶翅飛舞。
裴軫僵著胳膊,沒有動作,還是剛剛舉著水杯的模樣。只見握著水杯的手背,青筋尤顯、指尖發白。
兩人僵持,各不動作,靜得可怕,落針可聞。
陳靜半溼的髮尾被冷氣吹乾,不再黏在脖頸上,飄到了胸前,不安分的幾縷鬧去了臉頰,惹人煩躁。
陳靜低低笑了聲,語調譏諷,不知對誰。
她攏過頭髮到腦後,轉身搶過裴軫手上的水杯,放置到桌面,未滿的水杯依舊飛濺不少。
陳靜接著拾起藥盒,按壓著鋁箔板裡的藥片,動作急促。
“你今天喝酒了。”
裴軫攔著陳靜欲送進口中的手,勸阻著說。
陳靜掙了掙手腕,沒掙脫,被握得更緊了,松下力氣,就靠他的力量懸在空中。
“所以呢?”陳靜低垂著腦袋,眼觀無處,放著空。
裴軫捏住她的手掌,欲搶過她手心裡的藥片。陳靜攥得緊,不似方才,沒給他半分機會。
“別再浪費了,”陳靜先於裴軫開口,她抬起了頭,苦笑著說:“很難開的。”
陳靜最近輕減了不少,本就瘦削的臉又小了圈,沒飾脂粉的臉清清泠泠,看得裴軫心頭一緊。
“讓我睡個好覺吧。”
陳靜眼睫輕閃,嘴角上揚得厲害,眼底的苦澀就要溢位眼眶。
裴軫失了神,緩緩鬆開了手,退卻了半步。
陳靜低垂著頭,慢慢展開掌心,眼睫一閃,一顆淚正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