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昭經過許朝陽身邊的時候,許朝陽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來遲了。”
楚昭詫異地望向他。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眸子低垂著,眼神裡透著某種懊悔之色:“對不起,我來遲了。”
……
天色漸晚,後湖邊的路燈分散,所以光線較為陰暗。
楚昭在湖畔的跑道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踮著腳偷偷走近他,而荊遲毫無察覺,正低著頭切換螢幕上的歌曲。
微光映照著他柔和的眉宇輪廓,睫毛低覆著,在眼瞼下投射出一排陰影。
“原來不是手機沒電,是故意開了飛航模式。”
楚昭一開口,倒真是把荊遲嚇了一跳。
他扯下耳機線,詫異地回身。
楚昭站在距離他不過兩三米的地方,揹著手笑吟吟地望著他。
“我不是故意…”
或許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嗓音有些啞,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楚昭又朝他走了幾步,問道:“你在聽什麼歌?”
荊遲熟練地將耳機掛在了她的耳朵上,然後調到了一首舒緩的音樂,兩個人默默地走在了青草小徑上。
夜風微涼,快要入秋了。
“許朝陽剛剛跟我告白了,很浪漫,地上鋪了不少玫瑰花瓣,花瓣是淺黃色的,帶淺粉的邊兒,那是紅唇玫瑰。”
荊遲慢慢地“哦”了聲,解釋道:“因為上一次曲萱萱說他告白的時候送她的玫瑰花打蔫了,這讓她覺得很廉價,沒有面子。”
“女孩子都要面子,我也是。”楚昭低頭看著自己的運動鞋尖,彷彿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把場景佈置得很夢幻,肯定花了不少錢。”
“他向來不吝惜這方面的投資。”
“對了,你有幫他出主意嗎?”
“我是傻的嗎?”荊遲笑了:“就算是親兄弟,我也不會幫他追我自己心愛的女孩。”
他這般自然而然地說出“心愛的女孩”幾個字,楚昭的心梢輕微地顫慄了起來。
“你就是個…傻子啊。”
他目光凝視著夜色,遠方的山脈深靄而綿長:“你說是,那就是吧。”
他寧可在她心裡永遠當一個傻子。
微風輕拂過她的耳畔的髮梢,耳機裡傳來的低啞的歌聲——
“所有的傷痛都只不過是微癢,而我最在意的兩件事,只有你和夢想。”
不知不覺間,荊遲握住了楚昭的手。
他的掌心並不細膩,面板上有粗礪的繭子,摩擦著她細膩的手背,她覺得很舒服,所以沒有掙開。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走在熒光跑道的塑膠路上,聽著同一首歌,倆人的步履很輕,除了風,沒有人打擾他們。
“謝謝。”
他沒有說太多的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謝謝。
謝謝你選擇我,謝謝你相信我。
年少那些自以為是的愛情總是充滿了變數,但是荊遲卻花了一生的時間,去證明那個的黃昏,她的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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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川是學校裡公認的小學雞,除了處理學生會的事務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裡,刷著一本又一本艱澀的國外經濟理論類書籍。
不過學校裡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總是第一時間知道。
他加了個匿名吃瓜群,在裡面總能吃到熱氣騰騰的新瓜,譬如誰又罵了他,誰又組織了學生會反抗小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第一時間掌握群眾動態,有助於他更好地展開學生會工作。
那個秋高氣爽的下午,沈平川剛剛刷完一套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