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扶起來:“哎,小姑娘你別激動啊,你爸爸沒有出院,而是轉到特護病房了。”
夏輕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特、特護病房?”
“家屬今天早上過來繳費,一次性將欠款全部交清了,不僅如此,接下來三個月的醫療費都結清了,所以你爸爸現在轉入了特護病房。”
夏輕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實在做夢,走路輕飄飄的如墜雲端…
這樣的場景在她夢裡發生過無數次,但怎麼可能是真的,他們家怎麼住得起特護病房……
夏輕趕到特護病房,自己的老父親正躺在鬆軟潔白的病床上休息,母親坐在椅子上守著他。
普通病房一間三鋪床位,顯得非常狹窄,而特護病房只有一張床鋪,寬敞明亮,有電視,有微波爐和陪護床,裝置齊全。
無論是病床還是醫療儀器,看上去都是嶄新的,房間甚至還裝了恆溫空調。
夏輕望著周圍的一切,怔怔地問:“媽媽,這是怎麼回事啊。”
“就是…醫療費都繳清了,醫生就給怎麼換了病房。”
“咱們還欠著醫院的錢呢,怎麼會突然繳清醫療費,媽媽,咱們家哪有錢啊?”
夏母是那種非常老實樸素的婦女,也不怎麼會說謊,見夏輕問起來,她踟躕了半晌,說了實話:“是…是你們學校資助的。”
夏輕更加疑惑:“學校資助?怎麼我不知道?”
“那小夥子說,學校資助了咱們家看病的錢,沒有告訴你,是怕你自尊心受不住,覺得在同學面前低人一等,所以讓我們千萬不要告訴你。”
夏輕越聽越覺得離譜,又問道:“是哪個小夥子?”
“我、我不認識,說是你們學校的…”夏母看起來很忐忑:“輕輕,怎麼了,是不是那錢來路不對啊,那麼多,我也有懷疑啊,可是看瞅著你爸爸這病,醫院催得緊,要是再不繳清,就要出院了,我也只能…唉。”
“他給了你多少錢?”
“有二十來萬。”
“二十萬!媽媽,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能接受!”
夏母徹底慌了神,結結巴巴地說:“一開始不多的,只有幾千,夠生活,後來才慢慢地多起來。輕輕,我我我…我一分沒留,都給你爸爸繳費了,說是學校資助的,不是個人…所以我…”
“你接受了別人這麼多錢,沒問他是誰嗎?”
“我問了!問了問了!”夏母連忙說:“叫什麼延的…”
“薄延?”
“對對對,薄延!說是你學長,代表你們學院來探望你爸…”
夏輕搖著頭,覺得不可思議,她根本不認識薄延,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僅此而已,薄延學長怎麼會為她做這樣的事。
她甚至連薄延的電話號碼都沒有,薄延現在經常外出實訓,不常留在學校,她想找人都不知道上哪兒找去。
夏輕頭重腳輕地走出了病房,怔怔地下了樓,準備再去主治醫生那裡問問清楚。
三樓的普通病房傳來了病人家屬哭天搶地的嚎叫聲,有病人不願意出院,可是醫院的床位太緊了,那些實在無法繳清費用的病人只能回家療養。
這樣的事,夏輕每天都能見到,她真的很害怕。
父親的病情一直不穩定,隨時都可能病發,如果離開了醫院,會發生什麼,她不敢去想。
夏輕用手撓著髮絲,靠著牆全身無力地坐了下來,看著家屬攙扶著病人,顫顫巍巍地從她身邊經過。
她用手背揉了揉鼻子,眼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緩了好久,夏輕才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重新回到了病房。
母親被自家女兒剛剛的反應嚇到了,見她進屋,立刻站起來忐忑地問:“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