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樂生被永喜扶著進來的時候,見到許清嘉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扯了嗓子喊:“表弟啊,你怎麼才回來?!”若不是胡嬌虎視忱忱在旁瞧著,恐怕他一個大男人都要流下幾滴淚來,以示得救的激動心情。
相比他的激動,許清嘉倒很是淡定,“表兄有傷在身,坐下說話罷。”
鄭樂生這會兒腰桿也硬了,底氣也足了,梗著脖子站在那裡,指著胡嬌道:“弟妹還沒跟我見禮呢?!”從來的那日被胡家兄妹當面議論,他就憋了一口氣。後來調戲臘月,也是聽說那是胡嬌身邊第一得意的貼心丫頭,也是為了下胡嬌的面子,他的設想很好,只不過……結果出乎意料。
偷雞不成蝕把米。
胡嬌穩坐在許清嘉身邊,皺眉喝一句:“我家夫君是官員,我身上也有誥封,咱們先見了國禮再見家禮,你還不跪下與我磕頭?!”
鄭樂生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立刻向許清嘉告狀:“表弟你瞧你娶的這婦人!”將胡嬌如何對他拳打腳踢,殘無人道的經過講了一遍,就指望著許清嘉能夠替他作主。
“表弟啊,咱倆也算是自小一同長大,表哥不遠千里來瞧你,卻被這般對待,說出去可真讓人心寒。”
胡嬌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把擲到了鄭樂生腳下,跳起來就耍起潑來,直逼到他面前去,冷笑道:“莫不是我整日肉骨頭都餵了狗了?竟養出一隻白眼狼來!這是跑到我家後院裡來咬我了?照我說,喚人一頓棒子打出去,大家清靜,省得我費油費肉的養著!”
鄭樂生被這突生的變故嚇了一跳,半個鞋面已然被茶水淋溼,還頗有幾分愕然,似乎沒想到,這位弟媳婦揹著表弟撒潑就算了,當著表弟的面居然也敢公然撒潑。
他娘脾氣就不好,刻薄難侍候,可那也是揹著他爹,當著他爹的面就很好說話了。
許清嘉立郎起身去拉自家老婆,語帶懦弱:“夫人……夫人莫氣,且坐下說話!夫人莫氣!”又不住向鄭樂生使眼色。
臘月只看了一眼大人與夫人這般作派,就低下了頭去,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情的小寒還當她又想起了被鄭樂生欺負的傷心事,忙扳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姐姐莫哭!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臘月順勢將臉埋在小寒肩頭,摟著她抖的更厲害了。
鄭樂生沒想到許清嘉這般懦弱,老婆在廳裡撒潑,他居然只敢在旁邊小聲勸說,連個高聲大氣都不敢,頓時氣的鼻子都冒煙了,指著許清嘉直喊:“你……表弟你怎麼懦弱至此?這樣一個潑婦,就算休了也不為過。難道憑你如今的地位,還怕娶不來好的?”
這下就跟捅了馬蜂窩一般,胡嬌撈起茶壺就朝著鄭樂生砸了過去,“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教唆著他休我?想當初我們家花了銀子供他吃喝,供他去讀書,後來金榜題名,不說他這官位,就說他一身一體,所有的東西自然都是我的,你竟然敢教唆著他起外心,這是嫌我這些日子飯食供應的太好了嗎?!”
茶壺貼著鄭樂生的額角飛了過去,轟然一聲撞上了牆角,成了一攤碎瓷。鄭樂生的額角立時就起了個大包,他捂著額頭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表弟!”內心憤慨不言而喻。
——表弟沒回府,被弟媳婦揍就算了,如今當著表弟的面兒,弟媳婦也敢撈起茶壺砸他,這狀可沒法告了!
許清嘉十分抱歉的看著他,“表兄,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就是脾氣火爆了些,其實心很好的。你相處的時日久了就知道了!”
好你個頭!
鄭樂生都恨不得揍這懦弱懼內的表弟一頓,好讓他醒醒。他捂著額頭跳腳:“見了親戚的面兒就喊打喊殺,這叫心很好?!哪裡沒規矩的潑婦!表弟你這日子過的……”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許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