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縣佐官。老爺都多少年沒挪窩了?老爺都挪不了窩,升不了官,他一個做縣丞的,也就別指望了。京裡都傳開了,榜眼不知怎麼得罪了京裡的大官兒,這才被髮配到了南華來。”
珍兒似乎對這位主子的心思極為了解,立刻便介面:“不怪許娘子一臉村氣,也不知是哪個山溝裡的村野丫頭,夫人還將她當座上賓……”
她主僕兩個絮絮叨叨發洩不滿,高夫人與胡嬌二人都尷尬的不行。胡嬌在雲姨娘口裡是不知禮數的鄉蠻村婦,連同許清嘉一起被貶。許清嘉的原罪還包括了一樁:窮酸。
前來上任,竟然也送禮討好上司都不知道。
胡嬌:社會新鮮人職場菜鳥的悲哀啊!
只是不知道這雲姨娘想要收到南華縣新入職官員的禮物到底是出於她自己的貪慾呢還是朱縣令的想法?如果是她自己的念頭,那還好說,假裝不知道便罷了。如果朱縣令也這般想……原諒,她對許清嘉的仕途真有幾分不看好了。
——來的這都是什麼地方啊?
難道他真在京城拒絕了高官顯貴榜下捉婿
胡嬌瞬間就腦補了個窮屌絲一朝出人頭地,拒絕白富美,迎娶屠戶女的悲慘故事。許清嘉肯定是考完了試出考場忘把腦子帶出來了……
雲姨娘撒完了樹葉子,發洩了一通,大概是感覺身心愉悅不少,終於帶著珍兒原路折回了,看方向這是又回戲荷香水榭立規矩去了。
她是吐露了心裡的想法,精神垃圾得到了處理。明明是她背後說人壞話,高夫人與胡嬌倒好似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都尷尬的不好意思再獨處下去了。
更別提胡嬌的酒意,早都沒了。
當日回去,許清嘉又喝醉了。
喝醉就算了,竟然還打算故伎重演。
這可不比在驛館裡,她只能被迫與許清嘉共處一室。自這院子賃下來,打掃一番之後,胡嬌直接將自己的鋪蓋卷搬到了二樓東廂,將許清嘉的衣物鋪蓋送到了樓上西廂,東西廂房對門而立,中間是廳堂,那成了公共空間,平日讀書習字都在廳裡,到了晚上各自關門安睡。
許清嘉是有過抗議:“阿嬌,你何必要搬到東廂去呢?咱們最近不是很相安無事嗎?”
胡嬌當時回他:“我覺得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反正也不是什麼恩愛夫妻,這會子沒人看,何必要裝呢?
哪知道自從縣衙回來之後,醉酒的許清嘉就抓著她死活不放了。
胡嬌連哄帶騙,都沒辦法讓他鬆手,最後終於忍不住,在他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只聽得他“哎喲”一聲,這次終於鬆開手去摸自己的腦門了。
她連忙起身,虛浮著腳步往外走,邊走還邊捂著額頭:“哎喲今天真是酒喝多了,怎麼覺得頭暈的這麼厲害呢?不行我去躺一躺,許郎你好生歇著啊……”
許清嘉眼睜睜看著她走出了自己的視線,連口熱水都沒給他留下。
翌日便是旬休,倒也不用早早起床。胡嬌索性偷了下懶,等她起床下樓,才發現許清嘉已經起來了。她原本就是想要好生晾一下他,最好是餓他一頓半頓,說不定他就老實了。沒想到下樓之下卻傻了眼。
縣丞大人已經坐好了早飯,在餐桌上等她。
胡嬌:“……”
這種新好男人的節奏是要鬧哪樣啊?!
不是說君子遠皰廚嗎?
真是吃著縣丞大人做的早晚,雖然味道正常,但是會消化不良的!
而且那一天許縣丞都體貼的不得了。
胡嬌洗衣,他連跟在後面擰水。
胡嬌摘菜,他也跟著摘。
胡嬌練字,他伸手準備握著胡嬌的手一起練,被她一眼瞪著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