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衣服穿。」韓濯纓小聲道,「前不久不是剛讓張裁縫又做了幾套嗎?」
「是,的確有,可是太少了。誰知道張裁縫什麼時候做好?沒準夏天都過去了呢?要是放到明年,小姐又長高了怎麼辦?」翠珠並不贊同,「夏天的衣服本就該多做一些。小姐又不愛戴首飾,可不就只能在衣裳上下功夫了嗎?」
韓濯纓含笑調侃:「哎呦呦,不得了,不得了,咱們翠珠竟然這麼大方。」
「小姐!」翠珠有點急了,她平時的確精打細算,但此一時彼一時。小姐教導公主習武,報酬不低,她們手上的餘錢比起剛到清水巷時,多太多了。生活條件好了,更不能委屈了小姐。
「好了好了。」韓濯纓也不再逗她,「聽你的,都聽你的。」
翠珠偏頭一笑:「這還差不多。」
於是,第二日上,兩個姑娘就去了東市。
韓濯纓出手闊綽,給兩人各添了幾身行頭。
翠珠忽然問:「小姐,用不用給少爺也添一些?」不等小姐回答,她就又道:「啊,不對,不需要了。」
略一思忖,韓濯纓道:「添。」
他前不久還送她琉璃珠呢。
反正尺寸都是現成的,添置新衣也方便。
她想了想,其實給親哥和宋家長兄添置一些,也未嘗不可。但她並不知道他們的穿衣尺寸,還是算了吧。
翠珠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那,要不要幫石頭也做幾身?」
「嗯?」
「石頭這人粗心大意,也沒人幫他張羅。」
韓濯纓點頭:「可以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穿。」
上次她出事中毒,還是石頭幫忙解的。
「什麼能穿不能穿的?大面上不出錯就行了。他又不是什麼講究人。」翠珠心情不錯,也幫石頭挑了兩身。
在東市轉了一天後,兩人都累得不輕。
到第三天上,翠珠乾脆也和小姐一道歇息。
三日假期,明明也不短,但不知怎麼,彷彿一眨眼的光景,就這麼結束了。
韓濯纓一大早就乘馬車進宮。
到得瑤華殿後,她注意到六公主和宋淨蘭都情緒低落。
她猜測六公主可能是因為思念亡母的緣故,正思考了措辭準備安慰幾句,卻見宋淨蘭抬眸,紅著一雙眼睛看著她:「女傅……」
韓濯纓心裡一咯噔:「怎麼了?」
「沒事。」宋淨蘭遲疑著搖了搖頭。
韓濯纓看她這模樣,嘆一口氣:「你雖然嘴上說著沒事,可你的表情,分明是有事啊。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宋淨蘭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沒事,但是,但是駱家出事了。」
「駱家?」韓濯纓記得,長姐宋清兮定親的人家似乎就是姓駱。
「是啊,就是萬安伯他們家。他們家的二公子前天騎馬,不知怎麼,馬驚了,竟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腿。」宋淨蘭小臉蒼白,眼圈微紅,「大姐姐好像很難過。」
韓濯纓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未來姐夫出事,跟宋淨蘭關係不大。但她格外介意、難以釋懷,是因為她不知怎麼,老想起那一截血肉模糊的兔子腿。尤其是聽說駱二公子屬兔,她更是忍不住想:這是不是四皇子的詛咒成真了?
可這話她又說不得,畢竟那是皇子,她只能憋在心裡,憋得難受。
宋淨蘭只是猜測,而其長姐宋清兮,基本已是篤定了。
得到未婚夫墮馬斷腿的訊息後,她在房中默默坐了一夜。次日清晨,她就遞牌子進宮了。
她進宮,名義是提前給齊貴妃進獻生辰賀禮。
齊貴妃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