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年紀大了覺少,聽見動靜就問:「青山,你去市裡?」
霍青山:「嗯,娘你睡吧,我自己廚房拿點乾糧就成。」
霍母:「你帶上糧票和錢啊,去城裡要吃飯。」
霍青山:「有呢。」
之前霍母攢著給他結婚的錢一部分置辦了聘禮、婚禮,一部分給林盈盈當壓箱錢。林盈盈自己有錢都花不完,自然不肯要,全都還給了霍青山。
霍母不肯要回去,霍青山就收在了他和林盈盈的鬥櫃裡。
他出門,然後去大隊牲口院牽馬,他的黑駿馬是部隊退下來的戰馬,他一直養著代步,回家就養在大隊裡。
他先飲馬餵豆餅,然後再牽著馬出門,卻在路口碰到了出來溜達的鄭凱旋。
鄭凱旋一晚上沒睡好,昨晚他做了個大膽又有些失控的決定――跟霍青荷表白,並承諾要娶她,會上門提親之類的。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娶了霍青荷,那麼他和林盈盈就是親戚,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能沾光的。
自己雖然和林盈盈有那麼點小誤會,可自己拿出這麼大的誠意,霍家自然會感動的。
關鍵是他真的很喜歡霍青荷,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對他來說城裡那個相親的物件,只是一個擺設和幫助而已,他一點都不喜歡,想到要睡一個那樣的女人,他就有些懊喪。
如果霍青荷能帶給他和那個女人差不多的好處,那他覺得娶霍青荷是最好的,年輕貌美、性格相投,城市戶口以後也不是問題,這簡直就是絕配。
他想通以後就不想再藏著掖著,自認非常大度地和霍青山招呼,「霍連長?這是去哪裡?」
霍青山被林盈盈影響得先入為主,覺得這個男人覬覦林盈盈,這種左右搖擺撈好處的男人,不配娶霍家的女兒。他瞥了鄭凱旋一眼,理都沒理就打馬揚長而去。
鄭凱旋:你特麼娶了首長女兒就拽上天啊,我呸!
林盈盈是被熱醒的,沒有了霍青山給她輸送源源不斷的舒爽氣息,她被自己胡亂蓋在身上的被單給熱得不行。
她一骨碌爬起來,發現霍青山已經走了,頓時噘著嘴開始生起床氣,哼,都是鄭凱旋那個混蛋,耽誤她和青山哥的新婚生活。
因為有了鄭凱旋,霍青荷倒是沒心情和林盈盈置氣了,實在是她只有被林盈盈氣的份兒,索性和好。
而林盈盈在用分糖、陪收頭髮、陷害鄭凱旋三件事刺激了霍青荷以後,又迫得她把秘密關係跟家裡攤牌,斷絕了私奔的可能,還給她和鄭凱旋之間插了一把刀,也就沒有再故意針對她。
大家都在等霍青山回來再說,所以暫時都相安無事,甚至可以說相處友好。
且說霍青山先騎馬去了縣裡,他把黑子寄養在縣革委會然後買了火車票去市裡。到了市裡以後,他也沒有兩眼一抹黑地去胡亂打聽,而是先找自己認識的關係。
之前軍管一切的時候,他曾經的老營長被安排進市公安局做了副局長,老營長從一開始對他就頗為照顧,如今有事去市裡第一個就得找他,要是他知道霍青山去市裡辦事不找他,那他要罵孃的。
霍青山也不是那種會拐彎抹角的,直接把來意告訴老營長,老營長一聽這個對口啊,既是公安局,還是曾經的偵察連長,他立刻就讓人悄悄去打聽一下。
老營長讓人去打聽,他則請霍青山喝酒吃飯,等兩人酒足飯飽又去靶場切磋了個把小時,派出去的小偵察兵就回來了。
小偵察兵話頭快,叭叭叭地一氣匯報,清清爽爽。
鄭凱旋家庭簡單,祖父曾經是晚清小吏,民國政府的書記官,做過不少抗日救國的事兒。父親讀書識字,做過大商號的掌櫃。新中國成立以後,城鄉都採取國有合作社的方式,他父親就成了供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