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脆枕著手躺下來,仰望著天空的星星月亮出神。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輕輕吐了一口氣,決絕轉身離開,再沒回頭……
他回到自己的驛館,進了臥房,看到「鳳凰兒」闆闆正正躺在床上,像挺屍一樣。
看到他進來,立即跳起來:「陛下!」
夜月瀾微笑:「本尊走後又有幾波人來暗殺你?」
「鳳凰兒「委屈:「就一波而已,陛下在門外設定了結界和殺陣,他們壓根沒本事進來,丟盔卸甲逃走了,可憐屬下怕暴露身份不敢出去,更不敢出手,只能看著他們逃走的後腦勺興嘆……」
她一臉沒揍到人很不爽的表情,手指握的咔咔直響,和她千嬌百媚的模樣很不協調。
夜月瀾瞥了一眼:「注意形象!」
鳳凰兒一臉渴望望著夜月瀾:「陛下,這裡又沒外人,屬下沒必要再學這鳳凰兒了吧?可以暫時恢復原身了吧?」
他要學噁心了!
讓他一個熱血男兒邁著小碎步,拋著媚眼,走路搖搖擺擺,搖出萬種風情來,還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好難受!好想恢復原身大步流星地走!哪怕和百八十個人打一場群架呢,也比扮這個輕鬆!
夜月瀾斷然拒絕:「不成!」
「陛下!」銀鷹幾乎要寬麵條淚:「屬下就恢復原身半晚……」
「一刻也不行。」夜月瀾一句話殘忍地打斷他的幻想,又悠悠將他從頭打量到腳:「你不是被這副身體和氣度迷得神魂顛倒的?如今自己扮上了她,你可以對著鏡子再迷戀一把。」
銀鷹:「……」
陛下這是報復!妥妥的報復!
嗚嗚,陛下我錯了!屬下覺得已經被這形象噁心到了,以後再見了此類人,不用陛下吩咐,屬下會先把她打成渣再說……
最後的最後,銀鷹到底還是以鳳凰兒的模樣在床榻上睡了一夜。
這床榻是那種這個時代很罕見的復古樣式,裡面可容納兩張床,一大一小,大者為主人睡,小者是為侍女準備的,方便主人起夜遞湯送水什麼的。
銀鷹就睡在侍女的位置上,委委屈屈地蜷成一團,裹著被子睡了。
君緋色全身綠油油地蹲在一棵大樹上,幾乎和大樹的枝葉同一色,透過大樹的縫隙,她能隱隱看到屋子裡的一幕。
超大的古色古香的大床,半透明的床帳垂地,能隱隱看到裡面有兩個人。
而在床下的矮几上則擺放著兩雙鞋子,一雙大一雙小。
大的那雙是夜月瀾的靴子,小的那雙則是鳳凰兒的繡花鞋……
而在床前的椅子上則混搭著兩個人的衣服,有夜月瀾的袍子也有鳳凰兒的裙子,兩個人的衣服混在一起,宛如床裡應該密不可分的兩個人……
君緋色倚靠在樹杈上,半晌笑了!
人都說不到黃河心不死,她確實是這樣,執念深重。
不過,現在她終於到了黃河了,甚至到了黃河心了,她的心也終於可以真正死了,可以徹底放下。
這樣——也好!
她輕挑了唇角,輕吁了一口氣,轉身而去。
……
重重宮闈深處。
妖君姚幕衍手支著下巴坐在御案後。
在他面前則跪著一位黑衣下屬。
「君上,夜皇已經完全被鳳凰兒所迷,日則同行,夜則同寢,屬下已經連派了三撥人去刺殺,都……都有去無回……」黑衣下屬羞愧稟報。
姚幕衍不動聲色,只冷斥了一聲:「笨!暫時退下罷。」
黑衣下屬低頭退了出去。
姚幕衍隱在袖中的一隻手有傳音符在閃閃爍爍,很明顯,這傳音符是開著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