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讓韓濯纓心頭砰砰直跳,他話裡的內容更讓她心生懼意。
身體動彈不得,她還能自我安慰,這是藥力的緣故,等藥力過了就能恢復,可若真是被劃傷臉頰或是被斬斷手腳筋,那……
她簡直無法想像。
韓濯纓深吸一口氣,有些委屈:「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四歲小孩子能記得什麼?我只知道我在家裡被人帶走,一路帶到邊關,差點死掉。」
「那這一路上的事情,你都忘了?」
「……我當時只有四歲啊。」
他是不是對人的記憶力有什麼誤解?
那人冷笑一聲,貼著她臉頰的匕首略微動了一動:「你忘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韓濯纓想將他握著匕首的手推開,卻根本沒有力氣,只得試探著道:「要不你說給我聽聽,看我能不能想起來一點?」
至少別讓匕首在她臉上移來移去。
雖說她不太重視容貌,可她並不想毀容啊。
這個人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緩緩說道:「我以前叫澹臺愈。」
「澹臺?」
「記起來了?」那人冷笑。
韓濯纓搖頭:「我只是想起來,北斗教的教主好像就姓澹臺。」
她出生那年,北斗教入京,京城一片混亂。她和宋雁回交換、兄長走失、二叔瘸腿,都是由此開始。
後來今上提劍入京,平定亂象。臨西侯也是在此期間成名,後以軍功封侯。而北斗教漸漸消失,近幾年已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她隱約聽父親提過,她當年被劫持,就與北斗教舊部有關。但具體是誰,她真的沒有印象。
「對,就是那個澹臺。」澹臺愈冷笑,「你說忘了,這不是還記得北斗教嗎?」
韓濯纓不說話,心想,誰不知道北斗教啊?今上登基後,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其徹底剿滅。
「十一年前,我爹的兩個老部下潛入宋家,打算捉了宋毅唯一的兒子去威脅他,快要離開的時候,衝出來一個小姑娘……」
這與韓濯纓知道的,大致能對得上。但他後面所說的,途中發生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我們帶著你西行,一路上你都裝得挺老實,哭哭啼啼,騙足了同情。他們說你是我小媳婦,你也不反駁,平日裡不搭理他們,只對著我一口一個小魚哥叫的歡……」
這人雖然頂著僵硬的臉,但韓濯纓卻能想像出一個人咬牙切齒的樣子。
「後來到了邊關,兩個叔叔出去打探訊息,你還以此為藉口,不但從我手裡騙走了鑰匙,還用花瓶砸暈我,自己逃出去……」
韓濯纓眨了眨眼睛,雖然她不記得了,但如果「三歲看老」這句話是個真理,那四歲的她大概真的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她小聲問:「那我真成功出逃了?」
恍惚聽說,她確實被用來要挾父親了,臨西侯不為所動,因此她還受了重傷。
「成功?」澹臺愈冷笑,「逃倒是逃出去了,可惜你機關算盡,還是被他們給抓住了,連你爹都不救你……」
「啊。」韓濯纓道,「我爹顧全大局,不受威脅,很正常。」
「只可憐了我爹的那兩個老部下死於非命。」
韓濯纓想了想,好奇而又不解:「那你呢?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按道理來說,臨西侯應該不會給他留生路啊。
澹臺愈的眼神陡然變得古怪起來,他冷笑數聲:「怎麼活下來的?這個問題你自己不清楚嗎?要不是你騙了我逃出去,那兩個叔叔何至於出去追你,提前遇上你爹?本來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卻因為你丟了性命。」
韓濯纓微眯著雙眼,這人雖然沒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