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將臉埋在她臂彎,甕聲甕氣,“我只是不甘心陛下偏向外人。”
“外人?哪個外人?”靜安太妃輕笑問。
趙驪默一默:“陛下將薛暉那個外室悄悄地送走了。”
“送走不對麼?”靜安太妃毫不留情拆穿,“若那個小娘子留在京城,落到你手中,指不定哪日你便犯下了錯事,造出殺孽。何況連我都知,難道你如今不知,全是薛暉強迫的那個小娘子?”
“你不願顏面受損,把人遠遠送走,一樣不會叫你顏面受損。”
“說到底全是為你考慮。”
趙驪心裡不服氣,但沒有反駁。
靜安太妃又道:“我從前不曾插手過你公主府的事,如今打聽一番,才知你幾次三番因薛暉惹你不喜,叫他跪在庭院裡大半日,非要他哀求你寬恕才讓他起身。你是清河公主,他作為駙馬禮讓你是應該的,但你這般叫他在下人們面前臉面全無豈是好事?”
“不過歸根結底,本以為你同薛暉會是一樁好姻緣。”
“如今看來,他同你沒有緣分。”
趙驪以為自己母妃又要勸她和離之事,撇撇嘴道:“女兒實在受不了變成那些人口中的閒篇。”
靜安太妃徐徐道:“你若不願意,便不同他和離了。”
趙驪訝然,半晌才回過神來:“母妃……怎麼突然肯同意……”
靜安太妃卻嘆氣。
“當初以為他是個溫文爾雅的性子,但以他做下這些事,便知其心性狹隘、暗藏奸詐。如今你貴為清河公主,他在你跟前受氣,不敢開罪你,故而去別處發洩,犯下那些罪孽。若一朝你變得落魄,他那樣的性子定會加倍報復。”
趙驪疑惑:“母妃想說什麼?”
恰逢馬車到得公主府,趙驪扶靜安太妃下得馬車,往府裡走去。
靜安太妃慢慢道:“錢嬤嬤是我身邊的老人,陛下既然說你這般年紀依舊行事莽撞,我便留下錢嬤嬤,讓她代我再教一教你規矩,直到你規矩學好為止。”
“錢嬤嬤。”
她側眸瞥一眼,被喚作錢嬤嬤的人立刻走上前來,錢嬤嬤道:“是,奴婢謹遵太妃之令。”
趙驪去看那錢嬤嬤,見其容長臉兒,眉眼也算慈祥,心下稍安。
“清河又勞母妃費心了。”
在趙驪眼中,這位錢嬤嬤同抄寫佛經一樣,是為了讓她皇兄能夠息怒,不多計較她今日的失言。卻不知錢嬤嬤住進公主府後,薛暉的身體一日較一日差起來,半個月時間便已下不得床榻,多少太醫來瞧過皆束手無策,其後纏綿病榻三個多月時間,終撒手人寰。
但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趙驪雖然隨靜安太妃離開勤政殿,但趙崇卻將她的話惦記許久。
縱使一時撇開這些,待傍晚去往月漪殿,見到雲鶯,也瞬間重新記起來。
心裡記著事情,趙崇有兩分食不知味,只看雲鶯歡喜喝著紅棗烏雞湯,到底沒有擱下筷子。
直到雲鶯差不多吃飽喝足,他放下手中銀筷。
雲鶯見狀跟著也收筷。
從皇帝踏入月漪殿,她便知他心情不大好——心情好的時候過來可不會板著個臉,活似有人欠他五萬兩黃金。
前朝後宮,可能叫皇帝煩心的事情太多。
她拿不準皇帝為何而心情不好,又不見皇帝有提起來的意思,自然假作不知,不多嘴為上。
其實原本雲鶯有事想和趙崇商量。
現下已經是臘月,過不了多久便是新年除夕。她後來想一想自己被迫假孕這樁事情,思及不能與親人解釋其中因由,總歸希望這樁事情的處理放在年後,讓爹孃和兄嫂至少可以安心過個好年。
即便推至年後處理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