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看得出陸稹並不是真氣惱,「反正都是您說了算,您怎麼收拾他們我都不心疼。」
於是陸稹回到保齡侯府,都在琢磨怎麼讓賈赦賈政兄弟多痛上幾次,痛到長了教訓,卻又不夠刺激,乃至於被逼上不歸路。
她抱著小黑推衍了一下,發覺賈赦帶回家的名角……是個有故事的姑娘。保險起見,她再次求助大師兄,大師兄果然給力,推算出來的東西比她要詳細得多。
資料準備齊全,陸稹就打算出手了:出手的全過程都沒瞞著史家三兄弟。
卻說史家老大史鼒比賈赦小了十歲,只聽陸稹隨口說起,他就止不住好奇,「那戲子怎麼像是急於脫身的模樣?」
對方真心喜歡賈赦,同時也是真心喜歡賈赦來接盤。
沒錯,如果陸稹坐視不理,賈赦這次八成要喜當爹了。不過賈代善要是沒重生,也不會在半路上就專程打發人回家數落兒子一同,兒子也不會一時氣惱出門喝酒,更難說錯過「好時機」那姑娘會不會將計就計賴上他。
當然這話陸稹就不能說給史鼒聽了,她只是笑問,「哦?你查出些什麼結果了?」
他這個先生似乎無所不知,史鼒便答道,「那位據說心高氣傲,我也只聽說跟宗室幾位小王爺往來甚密……」
陸稹又問:「沒查出究竟是哪一位?」
史鼒搖頭道:「不好說。」
修士在這個世界等同於開掛人士,陸稹輕飄飄地揭曉了答案,「是忠順王的弟弟。」
老忠順王就倆兒子,還都是嫡出。兄弟倆感情不錯,老忠順王死了,長子襲爵——就是若干年後包了蔣玉菡的那位忠順王,小兒子依舊住在王府裡。
兄弟倆有共同的愛好,共享也不是事兒。這個時代跟宋代挺相似,不少人家都有專門用來待客的姬妾。
別忘了,狗皇帝年少時,跟他三哥的姬妾有了段難忘終生的戀愛。
而那位肯定不如狗皇帝的白月光,不知是無法忍受,還是單純為了孩子著想,反正認出了賈赦後便使出了真本事……這不,扒住了就不肯撒手了。
現在賈赦確實在頭疼:怎麼跟我想得不一樣,她怎麼不肯回去呢?
史鼒聽了不免嘆息,「姑父又不怕忠順王府……擺明瞭就是故意的啊。」
陸稹笑道:「忠順王府知道那位有孕在身,不然不肯善罷甘休。」
史鼒輕聲道:「姑父和表哥只怕還蒙在鼓裡?」
陸稹故意沒提醒,到時候鬧得大一點,賈赦的感悟能更深刻一點兒。
十天後,賈赦好得差不多,能自行下床行走,不用拄拐的時候,忠順王找上門了——沒錯,上榮府討說法的是忠順王兄弟兩人,而不是什麼王府長史官。
這天賈代善剛好在家,他請忠順王兄弟坐下,再聽了兄弟倆的「控訴」,就表現得相當無辜,完全不提要兒子出面對質什麼的,「既然是愛妾,還能出門唱戲陪酒……重操舊業的?」
忠順王之弟氣息一滯,之後便慌不擇言,「你身為國公,還想捏著皇室血脈要挾人不成?」他哥哥忙使眼色,都沒攔住。
見賈代善臉色驟變,忠順王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賈代善臉色不好看,卻只是道,「請慎言!」又轉向忠順王,「王爺可有證據?」
沒有證據明天早朝我必要挨陛下當眾訓斥!忠順王只得道:「弟弟年紀小,說話直,榮國公不要放在心上,但她懷有我弟弟的血脈卻是千真萬確之事。」
賈代善輕笑了一聲,「王爺許是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世吧。」
我要是啥都不知道怎麼能讓人進了我家?忠順王總不能直說:那女子失散了的親姐,正是太子側妃,目前太子唯一兒子的生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