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傅文瑄看似依舊平靜,其實正怒不可遏,尤其在女兒容貌經過葉珣巧手幾分鐘便恢復如初,他更是心如刀絞……他一定要給女兒個說法,不然他都沒法兒面對他閨女!
他世上唯一的骨血。
於是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傅文瑄明顯茶飯不思。
而坐在他旁邊的清璇小姑娘像是徹底放下心事,雖然稱不上放得開,卻食慾不錯,該吃吃該喝喝。
傅文璋依舊吃不出酸甜苦辣鹹來,甚至食物的質感他都吃不大出來,不過他現在頭都不疼,自然是慢條斯理地吃飯——他的注意力基本全在他爸身上。
至於其他人則個個都有心事,還止不住……浮想聯翩。
葉珣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全然不在意一縷青黑之氣纏住了一無所覺的傅文瑄脖頸,只是放下筷子提醒傅文瑄,「你最好趁熱打鐵一次了結,處理你的小嬌妻小情人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又看向便宜兒子傅文璋,「一起去看熱鬧。」
傅文瑄和傅文璋兄弟先後點頭。
忽然間傅文瑄如遭重擊,他額頭尤其眉心的部位,起起伏伏不停,彷彿面板下面有什麼東西正拼命掙扎著,想要破殼而出。
眾人看得清清楚,驚愕甚至是驚嚇到一時無法言語。
不過驚嚇歸驚嚇,傅文瑄的助理和保鏢還是壯著膽子上前扶住了他,而清璇更是盯著他生父那起伏不定的額頭,大著膽子想要抄起飯碗來上那麼一下。
葉珣笑了,讓一直偷瞄他的明瑞,也就是便宜兒子的助理倒杯水來。
明瑞小跑著照辦,把盛著水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手邊。
葉珣故技重施,凝聚一絲靈氣於指尖,眾目睽睽之下在杯子裡涮了下手指……
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明瑞小哥站到了葉先生身後,眼睛晶亮,只等著瞧好戲。
傅文璋輕咳一聲,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挑,話裡話外滿是幸災樂禍,「大哥,」他在他爸的默許下端著杯子,控制著電動輪椅前行一小段距離,望著他雙目猩紅明顯在壓抑著痛苦儘量不出聲不失態的大表哥傅文瑄道,「他給你喝他的洗手水,很重視你了。」
傅文瑄痛苦歸痛苦,又沒有失去理智,而且他看得出表弟的確存在調侃之意,但也是認真要他喝下這杯水。
想起表弟一個腦裡長了惡性腫瘤的人,從出院到現在不吃藥不輸液不打針跟好人一樣,他把心一橫,哆哆嗦嗦地從表弟手裡接過杯子,猛地一仰脖。
「洗手水」的味道,傅文瑄砸吧砸吧:就是水嘛,有點甜。三秒後一陣沁涼從尾椎翻湧而上,他始料未及地……吐了。
而吐出來的東西,眾人一瞧……比較繃得住的也臉色驟變。
傅文瑄先嘔出一小灘茶水在地上,那灘茶水在幾秒之內像是活了一樣,變成一隻半透明的凝膠狀鼻涕蟲,身上不時交替閃動的黑紅之色滿是不詳。
就在這玩意兒扭曲變形似乎開始張牙舞爪,葉珣捏了個響指,鼻涕蟲身上瞬時燃起一道青紫色火苗,一聲讓人不寒而慄的嘶嚎過後,地面上竟連點灰都沒剩下。
眾人相信剛才不是幻覺,因為那聲嘶嚎而泛起的滿胳膊雞皮疙瘩都在呢!
傅文瑄瞧了眼已然空無一物的地板,再抬頭看向葉叔叔,哪怕心頭一陣砰砰亂跳,卻仍算冷靜。
此時再想起剛剛葉叔叔親口所說的要他晚上留宿以及親眼看他如何處置妻子和情人,完全是另一番滋味。
他非常感動,雖然心裡再明白不過:葉叔叔會主動救他,多是看在表弟文璋的面子上。
所以與人為善……關鍵時候可以救命!
傅文瑄興奮欣慰之餘不忘問上一句,「我是中邪了還是讓人下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