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亂』飛,六月的暑天,站在介紹所門口竟然會覺得涼悠悠的,汗『毛』直立直起雞皮疙瘩。
老學究的眼睛搭在鼻子上,垂著頭抬眼直愣愣的看著伊唇,尖細的聲音像極了電視劇裡的太監,“姑娘,你要給誰找墓地啊?”
伊唇看著老學究,清淡的眉眼有一些無奈,輕聲開口:“我自己。”
聞言老學究抬頭打量伊唇,視線灼灼有些訝異:“你這個年紀找墓地還是太早了,以後再來吧。”
“不早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用到了,所以先找好,免得死了沒個安身之所。”伊唇不以為意的說。
“落葉講究歸根,百年來的規矩,年輕人難得有死的體面的,就算真是遭遇不測,那也是不能大肆『操』辦後事的,你為自己找墳冢這本就是不合規矩。再說了,人首先得有來處,才有歸途,你可是臨江縣的人?”
“不是。”
“那這墓地找到這裡,別人詬病可是客死他鄉。墓碑也是有講究的,就算今後入土為安,安葬風水寶地,陰間沒有你的名冊那也是孤魂野鬼一個。立碑之人哪能是你自個來,就算沒有親朋好友,那也得找個牽頭人,不然你活著受苦受難,死了也是不得安寧的。”
“老先生如何知道我沒有親朋?”
“你一個十八歲不滿的小丫頭能心平氣和給自己找墓地,這點就不難猜,若是我猜得不錯,你連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這沒有身份,如何能安置墓地,讓你今後投不了胎轉不了世,還驚擾了別人的安寧嗎?”
伊唇不再接話,衝老學究點了頭轉身便離開了。白墨躲在一旁,看見伊唇挺直背脊一個人行走的臨江縣骯髒雜『亂』的街道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心酸的就是想哭。
南宮陌聽見白墨說了故事經過,眉頭皺起,腦中回想起伊唇在紫檀花園說的話,“命這東西是老天爺給的,我倒是想惜命,可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不好就給收回去了,既然不由我決定,珍惜它幹什麼?”
宮沫詫異的看著白墨,南宮沛兒眼眶通紅,顫著聲音問了一句:“你說,她十五歲就在給自己找墓地?”
白墨點頭,語氣悲嘆:“在我印象中,她一直很惜命,可是那一次之後她似乎就變了。臨江縣本就是一個落後山區,少數民族的習俗眾多,她一個外來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在臨江縣安葬。連墓地介紹所的老學究都說,她會擾了別人的安寧。沒有身份的活著,連中考都是秦染他爸找了關係,如果她沒有身份,連高考機會都沒有,也去不了任何地方,所以她才想要一個身份。”
宮沫追問,“小四到底怎麼了?上次在醫院你師父也說過,她到底是怎麼了?”
白墨輕笑:“宿命論這個東西,有時候你不得不信。她信命,所以一直覺得自己要麼一生悽苦,要麼一生都在贖罪,所以她回來了。在臨江縣的十年,每年都會有一個女人去林超家裡,給林超父母一種『藥』片,強行給她灌下,她在林家吃不飽,穿不暖,被虐待,還被王成那個王八蛋......”白墨說道這裡眸光瞬間陰鷙起來,臉『色』也是沉的能滴出墨來,後面的話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穩了穩情緒這才繼續說道:“她心臟腦神經都嚴重受損,連師傅精通『藥』理都無力迴天,南疆巫蠱本身就是邪惡的根源,巫蠱反噬,毀靈傷元,她為了不想死後有遺憾,以血養蠱,和蠱共生,這就是她明明不在南都還能知道南都市發生的事情的原因。”
宮沫震驚,呆滯的看著白墨愣愣的說:“你說她養蠱,會巫蠱術?”
南宮陌眉眼深沉的看著白墨,似乎在辨別白墨話裡的真假,可是看白墨的樣子似乎沒有半點假話,怪不得每次見伊唇都感覺她周身的氣息死氣沉沉的,臉『色』也是大病初癒般的慘白,身子羸弱讓人總是覺得下一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