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清心中接連迸開三問,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
少年攥著長劍的手漸漸收緊,指骨泛白,他轉身朝原路返回,白影過境,平掀起冽冽寒風。
當他行至鴻福客棧前的巷口時,卻被一衣衫襤褸,拄著木棍的駝背老太所攔住。
那老太一頭銀絲,只留了零星的幾根烏髮外露,雖著粗布爛衣,然而其身前卻掛滿了明亮的銀飾。
隨著她抬手的幅度,銀飾發出的脆響在小巷口盪開,四周環響。
「公子啊,我瞧你印堂發黑,必有大凶啊!」
謝妄清聞聲,停下了腳步,他回望向那苗疆裝扮的老太,輕笑應聲。
「是嗎?」
「但我猜你要是繼續攔著我,或許你會比我先一步陷入險境中。」
他說完,便打算回鴻福客棧去找陸明懷。
然而,那老太則一把抓住了謝妄清的衣角。
謝妄清眉梢一動,手中的承影劍也隨之翻轉。
他有些想念鮮血的味道了。
「公子!別急著動手啊!」
那老太似乎看穿了謝妄清的意圖,將謝妄清抽劍的手按了回去。
她苟著背,轉身走到謝妄清的身前,嗤笑道:「你小子最近為情所困吶。」
謝妄清聞言,眼睫微顫,回以輕笑道:「抱歉,在下愚昧,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老太倒也不急,只慢吞吞地取出來了一隻灰
色的瓦罐。
她拍了拍瓦罐,發出泠脆輕響。
「我猜你怕你的心上人離開,正趕著回去呢!」
「我這兒有個法子,可以讓你的心上人永遠都不會離開。」
「你要試試嗎?」
謝妄清正對上老太渾濁的雙目,他彎唇而笑:「不需要,她不會離開的。」
卻聽老太繼續嘆道:「是嗎?」
「那看來我這情蠱是沒法用咯?」
老太的聲音才將落下,走在前邊兒的少年步子微滯,攥著劍柄的手指骨泛白。
他低聲而言,重複了一遍那人之言。
「情蠱?」
「苗姨這情蠱可是花了許久才煉製出來的呢,一般人我都不會給的。」
「要不是看你被『情』之一字纏得太深了,誰稀罕攔住你?」
正說著,那手拿灰瓷罐的苗疆老太晃了晃瓷罐,其內發出「叮噹」之聲,在小巷口縈繞不散。
「哎喲,想想我這情蠱可是能讓種蠱之人對下蠱之人百依百順,便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法子把二人分開。」
「公子既然不需要,那我便先走嘍——」
苗姨說完,便向著前方跨步,她步子微抬,身上的鈴鐺脆響不斷,銀飾在清光的照耀下,如同彩蝶翻飛。
苗姨將瓷罐復揣進了懷中,一手護著灰瓷罐,一手拄竹節杖,顫顫巍巍地轉離開了小巷。
可就在她將將要行至長街一沿時,卻聽身後倏然傳來了清冷的話音。
「慢著。」
苗姨的腳步立即停駐,皸裂的嘴角微微上揚。
苗姨緩緩轉過了身子,正對上身後之人。
少年立於巷口,日光下灑,覆在其白衣上,如月華流轉。
苗姨的眼珠一轉,隨即笑道:「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謝妄清聞言緩步走到了苗姨身前,他輕提起長劍,劍指其左心口。
苗姨被他一驚,向後一撤步,誰知長劍卻勾住了她脖頸處的銀圈,將她往前一帶。
「欸,公子,咱們有話好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況且這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
苗姨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