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所有攻訐之音截然而止。
只有虛空中那道身影長久佇立,彷彿亙古永存,又彷彿綻放於無盡黑暗中的虛空之鑰,最後隨著星辰一起隕落,唯有那白色長髮在黑暗中輕舞……
眼看那身影突然放去所有的抵擋,即將墜落到無盡的黑暗時,她突然伸出手,想拉住那人,手指卻抓了個空。
指尖依稀間彷彿抓到一縷白髮,甚至能感覺到那冰冷絲滑的白髮從她的指尖滑落。
這一舉動,驚動墜落黑暗之淵的人,那人轉頭看過來……
——
“阿娖!”
焦急而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牽掛,讓神智失陷黑暗的虛空世界裡、迷失方向的人瞬間清醒。
聞翹睜開眼睛,看到上方一張俯視的臉,眼裡蘊著焦急和擔心,還有一絲幾不可查的驚悸。
驚悸?他的怕什麼?
她的雙眼呆滯,愣愣地看著上方的男人,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寧遇洲見她終於清醒,一直懸著心慢慢地落下來,剋制不住將她緊緊地摟到懷裡,彷彿欲融入骨血之中。
他低首,掩住臉上的所有神色,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和眼中的黑暗瘋狂。
周圍的人見狀,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不好意思盯著。
雖然知道這兩人有婚約,只剩下雙修大典未辦,但他們平時相處時都是落落大方的,很少會當眾親密,乍然看到,總讓人有些不自在。
聞翹愣了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失控,不免有些羞赧,特別是發現自己現在好像就躺在他的懷裡。
遲疑了下,她伸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
她家夫君平時是個極為冷靜剋制的人,雖然看起來總是溫溫和和的,但這種溫和也說明他能剋制自己的脾氣和喜怒哀樂,不讓它們主宰自己的行為。
估計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控,讓她有些莫名其妙之餘,又有些心疼。
半晌,寧遇洲終於放開她。
聞翹盯著他的臉,發現他的情緒已經恢復,眼神也恢復剋制的溫潤柔和,彷彿剛才的失控只是她的錯覺。
她體貼地沒有說什麼,乖巧地由他扶著坐起,小心翼翼地問:“剛才怎麼了?”
寧遇洲笑道:“沒事,你剛才只是昏迷了。”
聞翹卻覺得應該不只如此,否則他怎麼會失控,不由看向周圍的人。
然而這一看,突然發現他們的狀態都不太對,這一個兩個的,不是愁眉苦臉,就是陷入沉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時,聞滾滾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撲到她懷裡,然後一邊嗷嗚地叫著,一邊掉眼淚。
聞翹嚇了一跳,趕緊抱著它哄,“聞滾滾怎麼啦?是不是被欺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