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著的點滴,透明的針管液體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一滴一滴地流著,老人家血管硬化,血液濃稠,輸液也比較緩慢,速度比之常人要慢一些。
“怎麼擺這副樣子?不開心吶?”外婆又問。
鬱齡悶悶地道:“開心不起來。”
外婆用另外一隻沒有插針管的手拍拍她,慢悠悠地說道:“我老嘍,能活到這把年紀,已經是不錯了,別擔心,你阿婆一時半會還能撐一撐。”
不說還好,一說她的眼睛更紅,哽咽地道:“阿婆不老,都沒到七十呢。”
外婆笑了笑,用長著老蠶的手刮刮她的鼻子,沒有說什麼。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鬱齡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俞荔的來電。
剛接通,那邊便傳來了俞荔特有的嬌嬌媚媚的聲音,“鬱齡,想我了嗎?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近期要去y市拍攝,可以順便過去看你和外婆,等我啊。對了,你外婆現在怎麼樣了?告訴外婆,我過段時間要去看她啦。”
鬱齡看了一眼外婆,說道:“阿婆今天住院了。”
俞荔果然被嚇一大跳,忙不迭地轟炸起來,等鬱齡結束通話,耳朵裡彷彿迴響著俞荔的咆哮聲。
外婆笑呵呵地道:“是俞荔吧?聽聲音挺有活力的,她工作忙不忙?我前些天又在電視裡看到她了,這次扮演的是一位英雄的未婚妻,那打扮真是漂亮,我當初就說這小閨女了不起,現在已經是個能上電視螢幕的大名星了,咱們村子裡很多小夥子都在家裡貼了她的海報呢。”頓了下,外婆又道:“不過還是我家鬱齡最漂亮了。”
鬱齡忍不住噗的一聲笑起來。
鬱齡給外婆定的是醫院的病房,病房裡還有一張小床和一張休息椅,倒是方便是她陪夜。
夜晚,鬱齡用熱水給外婆擦了身後,便端水進衛生間倒了。洗毛巾的時候,眼睛不經意地掃過衛生間的鏡子時,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
此時,醫院裡一片安靜,只有室內醫院特配的電視響著廣告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她清楚地看見鏡子裡除了自己外,還有一張猙獰的臉,懸掛在半空中,那張臉也同樣對著鏡子,彷彿發現了她的注目,突然朝著她露出一口森森利齒,充滿了惡意的微笑。
她下意識地抓著銅盆拍了過去。
鏗鏗鏘鏘的聲音響起,正在給外婆按摩穴位的護工聽後忙走過來,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奇怪地問道:“鬱小姐,怎麼了?”
鬱齡慢慢地轉頭看她。
護工是個有二十年護理經驗的中年婦女,她見衛生間裡的漂亮女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雖然這是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但不可否認,當這女孩抿著那顏色淺淡的唇不說話的時候,用那雙清浚浚的眼睛看著人,挺寒磣人的,無端地讓人有點壓力,讓她忍不住自省是不是自己哪裡做不好。
鬱齡看著護工,已經感覺到腿上被一隻粗糙冰冷的爪子摸到時的那種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低頭時,又對上一張邪惡的臉,那東西趴在地上,尖銳的爪子抓著她的腿,朝她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可是看著護工阿姨視而不見的模樣,她閉了閉眼睛,抬腳將那隻爪子踩到地上,當作沒有看到,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衛生間。
晚上,病房裡除了外婆外,護工阿姨也留下來了。
鬱齡縮在小床上,抬頭就能看到外婆,目光往旁移,也能看到躺在休息椅上休息的護工阿姨,不由得安心許多。雖然心裡仍是怕得厲害,但是她面上依然十分平靜淡然。
只要當作看不到,那些不屬於人間的東西便會自動離開,這是她從小到大得出來的經驗。
第二天,住在縣城裡的親戚得知外婆住院後,紛紛過來探望。
烏莫村的村民有很多是在市裡和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