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言詞親切,讓阿菀說不出反駁的話。
等瑞王妃離開後,阿菀忍不住看向衛烜,卻見他朝自己露出一個迤邐的笑容,讓她的心跳快了幾拍。
她好像,越來越無法拒絕他的笑容了。
四公主的婚事阿菀終究在衛烜莫名的堅持下沒有去,不過瑞王夫妻都過去了,衛烜因為皇上的原因,倒是走了一趟,只是他觀完禮後,並未留在那兒喝喜宴,先回府來了。
阿菀被他輕率的舉動弄得目瞪口呆,擔心地道:“你也太敷衍了吧?小心皇上知道後要生你的氣,說你這兄長當得不盡職了。”
衛烜將黑色的貂毛斗篷脫下,將自己烤暖了,方坐到炕上挨著她將她摟到懷裡,說道:“沒事,皇伯父日理萬機,可沒時間來揪我這點小事情。”
見他一副不欲多談的模樣,阿菀只得作罷,便問起了四公主婚事的事情。
衛烜簡短地說了,然後低聲和阿菀說起了同去觀禮的幾位皇子,說到五皇子時,嗤笑道:“三皇子還在養傷,三皇子妃懷有身子,不方便過來。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倒是來了,不過看起來那位五皇子的神色挺不好的……”
說到這裡,他便想到前些天讓孟灃查到的事情,清泠泠的黑眸倒映著如琉璃的光,更多的是陰翳。
若是沒有上輩子的親身經歷,恐怕他也會像那些人一般,將三皇子當成了太子最大的勁敵,將鄭貴妃一脈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所有的人,皆不過是別人權力角逐時的一枚棋子罷了。
閉上眼睛,上輩子的事情走馬觀花般在腦子裡閃過,最後定格在九皇子的身影上。
他有一個善於隱忍而聰慧的母妃、低調卻又暗中搭上了首輔的母族,出生在最適合的時機,擁有比其他皇子所沒有的年齡優勢,等到他羽翼漸豐時,皇帝已經老邁,年長的皇子們因為帝王猜忌,死的死、幽禁的幽禁,甚至被政敵拉下馬,最後終於將他凸顯出來。
所以,如若他的猜測不錯,最後應該是他坐上了那個位置。
想來便覺得造化弄人,彷彿前面所有的人皆是為了讓他登上那位置而給他鋪路一般。
“阿烜,你怎麼了?”阿菀轉頭看他,見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刷子一樣,面板白晳細膩,是京城的貴族公子特有的模樣,透著一種讓人仰望的矜貴雅然,給人一種白玉無瑕的美好感覺。
真的很漂亮。
阿菀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臉。
衛烜睜開眼睛,朝她笑道:“沒事,我只是在想,最近京城裡的媒人都快要走斷了腿,好些人家的適齡子弟都紛紛定親了。”
阿菀也不是個笨的,略一想便明白了,瞭然道:“是為了三公主的婚事吧?他們這樣不怕皇上知道了惱怒麼?”
三公主從太后的小佛堂裡出來後,又開始活躍了,而那些揣測到皇帝心思的朝臣勳貴,無不心裡泛嘀咕。所以整個九月份,京城的媒人都十分地忙碌。
“這有什麼?”衛烜不以為然地說道:“法不責眾,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隨心所俗行事,況且三公主那種德行,沒人會想要伺候這尊大佛,他心裡再惱怒,也不能將所有人都惱上了。”說著,他笑了下,“明年就是春闈了,想必會有很多各方學子進京趕考,到時候青年才俊多得是。”
看他一臉壞笑,阿菀也忍不住好笑起來。
兩人親親熱熱地說著話時,路雲隔著簾子在外頭喊稟報,說是公主府打發人過來了。
阿菀一聽,馬上急道:“是不是我娘見我沒去參加婚禮,以為我病了?”就怕她娘會擔心。
“沒事沒事!”衛烜怕她焦慮傷肝,忙道,“我當時見到姑母了,和她說了你的情況,應該是有別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