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後,終於藉著出恭的理由尿遁了。紀顯無趣地撇了下嘴,也沒有理會他這種逃避的行為,端著酒杯轉向了端王。
“王爺,臣敬你一杯。”紀顯咧著嘴笑,抽動臉上的疤痕,差點嚇到了旁邊伺候酒水的小廝。
陸禹神色未變,淡淡地看著他,彷彿看著的是個正常人,沒有丁點的異樣。紀顯心中有些驚異,他知道自己臉上的疤痕著實難看,且這時代注重君子儀表,像他這般臉上有瑕疵之人,走仕途完全是不可能的。雖然心裡不在意,不過他也發現朝中的那些文臣看自己的眼神多有厭惡,即便是想拉攏他的幾位皇子,雖極力掩飾,也有些異樣流露出來。
但這位卻彷彿沒有看到似的,讓他心裡也有些玩味。比起其他皇子,端王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生母是貴妃,養母是皇后,被承平帝帶在乾清宮中養大的,若是沒有代王橫空出世,這位的經歷便是妥妥的太子了。可惜,承平帝弄的這一出,直接將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心中,同時也將朝臣的心都攪亂了,根本無法看清楚皇帝想要做什麼。
當然,不說這些,單說以端王的經歷,他應該被養成一位矜貴又自傲自大的皇子才對。可是除了清高點兒,卻是貴而不傲,天生的氣度及儀表,讓人不禁心生讚歎。
紀顯暗暗地打量他一翻,舉起了酒杯,與他碰杯後一飲而盡。
看到這兩人的動作,周圍其他人的動作也有些滯凝。
誠然這兩人是連襟,但是在朝堂上的關係卻有些微妙,而且他們即便成了連襟,平日裡往來也不多。這其中原因便是兩人微妙的地位,一個是當朝皇子,一個是掌管兵權的武將,他們中間夾著皇帝,便註定了兩人之間微妙又尷尬的關係。
嚴祈華皺了皺眉,很快便又恢復嚴肅的表情。
等時間差不多了,諸人方各攜著自己的妻子與岳家道別離開。
陸禹和阿竹率先離開,靖安公府的主人送到大門處,看著陸禹小心地扶著阿竹上車,行動間流轉著一種珍視,雖然已經看了很多回,但對於陸禹這位王爺能做到如此,仍是讓他們心情有些微妙。
陸禹離開後,便是張晏扶著大肚子的嚴青梅登車離去,其後是紀顯與嚴青梅,最後是林煥夫妻。
待幾位女婿離開,熱鬧了一天的靖安公府方安靜下來。
鎮國公府的馬車上,嚴青菊有些驚訝地看著紀顯,他竟然沒有騎馬而是與她一同進了馬車,讓她心裡頗感微妙。以她對紀顯的瞭解,這位是個鐵血男子漢,便是受傷,他也不會選擇馬車這等嬌氣的玩意兒,今兒這反常的舉止倒是讓她有些莫名。
紀顯扯了扯衣領,將她扯過來抱住,一陣酒氣撲到她面上。
嚴青菊微微皺了下眉頭,很快便柔順地坐在他懷裡,拿帕子給他擦頭上的汗,這大冷天的,這男人竟然還會出汗,可見他的氣血極旺,身體健康得不行。
紀顯蹭了下她柔嫩的臉蛋,覺得懷裡的妻子又香又軟,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柔軟的,抱著十分舒服,聲音有些沙啞,笑道:“你今兒做了什麼?”
嚴青菊心中一凜,面上卻道:“也沒什麼,就是和姐妹們一起說說話,陪曾祖母和母親她們聊了會兒。倒是父親來尋我說了些話……”然後瞅著他。
紀顯微微眯起眼睛,問道:“和我有關?”
嚴青菊輕咳了一聲,說道:“父親……偶爾會有些糊塗,請爺您別介意。”
然後便將父親嚴祈安尋她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事情莫不過是鎮國公府的人攛掇著嚴祈安這位岳父和紀顯對著幹,而嚴祈安又是個耳根子軟、容易相信別人的,所以才會有今兒這一遭,可惜當他面對可怕的女婿時,很快又軟了。
紀顯漫不經心地聽著,對於岳父嚴祈安,他沒有什麼好感,也無甚惡感,所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