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便將與孃家嫂子約好去枯潭寺上香之事順嘴與太夫人說了。
太夫人掛懷二房的子嗣問題,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還吩咐高氏從公中取出一百兩讓柳氏帶去添作香油錢。倒是老夫人忍不住酸了兩句,可惜在場的人除了鍾氏覺得丟臉之外,其他人都無動於衷,根本當她不存在。老夫人被眾人的反應弄得臉皮漲紅,可惜有太夫人在上頭鎮著,只能訕訕地笑著,心裡卻詛咒著太夫人老不死的,活著擋路。
太夫人如何看不出老夫人的模樣,只是現下柳城官居六品,已是一方知州,是個有才幹之人,柳氏已不同於剛嫁入嚴家之時,現下也有幾分體面,可不能教老夫人再隨意拿捏。
等眾人散去,老夫人帶著鍾氏回到自己院子,怒氣衝衝地對鍾氏道:“佛也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沒見她懷上,浪費這香油錢。”心裡到底是心疼那一百兩銀子。
鍾氏眉頭微微蹙起,心裡也不知道老夫人如何養成這性子,對那黃白之物如此看重。伯府雖然在她父輩時式微,但老夫人這姑奶奶出嫁時,伯府還是拿得出一份像樣的嫁妝讓她風光出嫁,輪到她這侄女出嫁時,據孃親說,她的嫁妝根本不及老夫人當年的三分之二。
老夫人見她像個悶葫蘆一般不吭聲,心裡就有氣,不禁諷刺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我是你姑母,你不向著我倒是去幫旁人,哪有這道理的?若不是為了祈賢,你以為我會計較這些?若是這個家將來是祈賢的,我如何會……”搖了搖頭,又吩咐道:“你去拿那冊子過來,我要查查陳安家的這一年收回的銀錢有多少。”
鍾氏眉頭又是一蹙,忍不住道:“姑母,這印子錢到底不好,您少沾為妙。”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說道:“你懂什麼?我又不是用靖安公府的名頭去幹這事。”
不用靖安公府用什麼?
鍾氏有些糊塗,看著老夫人仔細地翻著那冊子,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不瞭解這個姑母了。這印子錢她也是偶然得知,老夫人用的人是她的陪房,瞞得緊,連太夫人都瞞過去了,想來老夫人放印子錢這事情是極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也算不到她身上。
如此一想,鍾氏心裡琢磨起那個很久以前就有的疑問,到底誰在幫老夫人摟錢?難道是永定伯府?然後又搖頭,若是永定伯府,她孃親不會不告訴她一聲的。
就在鍾氏沉思時,嚴祈賢的貼身小廝嚴實過來稟報道:“老夫人,三爺讓奴才來向您支一百兩銀子。”
鍾氏臉色有些難看,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次丈夫向婆婆要銀子了,而她這姑母通常只問了句幹什麼用,知道是去會友,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會什麼友?真的是正正經經的會友的話,晚上回來何以會帶著滿身的脂粉味兒?
鍾氏心裡不舒服,但婆婆素來溺愛丈夫,使得她想勸說丈夫卻從未成功過,眼瞧著連女兒青蘭和兒子青玠也要被婆婆教養得越發不成體統,心裡又多了幾分苦意。
果然,晚上嚴祈賢醉醺醺地回來,鍾氏伺候他更衣時,又聞到那股子濃郁的脂粉味兒,氣得差點將他摔出去。
嚴祈賢醉得已經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誰了,一把將她摟住,心肝兒地喚著,一雙手極不規矩,狎呢調笑,簡直將她當成了那等風月女子。
鍾氏氣得發抖,看著嚴祈賢酷似嚴老太爺的臉,心說這爺倆兒倒是一樣的貨色,她孃家當年為何要將她嫁過來?氣極之下,竟然突生一股子力氣,將他掀開了。
嚴祈賢四腳八叉地躺在床上,嘟嚷了幾句,抱著被子胡亂地睡著了。鍾氏坐在床邊腳踏上,心中一協和亂七八糟,看著桌上的八角宮燈,竟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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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去枯潭寺上香那天,柳氏帶阿竹去給太夫人和老夫人請安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