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牽著陸珮的手,發現他雖然不哭不鬧地看著父親離開,但小身子卻有些發抖,低首一看,發現他咬著淡色的唇,眼淚在眼眶裡滾來滾去。
“哭什麼?”陸禹蹲下-身,與他平視。
陸珮強收住淚花,吸著氣,小聲地道:“珮、珮兒沒哭!”
“哦?”
這“哦”的聲音拉得極長,阿竹看到小傢伙身子又抖了下,覺得那位王爺又端著清貴端方的男神樣耍流氓了,正常人可能覺得他只是挑了下眉頭表示疑惑,唯有敏感的孩子才能覺察到有些兒不對勁。
阿竹將陸珮抱了起來,不理會那位王爺,笑道:“走,珮兒,姨母帶你去午休。”
陸珮趴在小姨母的肩膀上,看到十皇叔朝他眯眼微笑的模樣,小身子又抖了下,乖巧地道:“姨母,珮兒重,讓十皇叔抱就行了。”
“真乖!”陸禹揉了把他的腦袋,將他抱了過來。
陸禹一手扛著個稚兒,一手牽著阿竹的手,往後院行去。
“王爺,你這樣抱他會不舒服!”阿竹不得不糾正他的抱法,以為自己扛的是米袋麼?糾正的同時,也想起自己曾經被這位王爺扛著一起去偷窺那些貴女打架的事情,頓時滿臉黑線,顯然這位王爺的少年時期便是如此了,君子的表象下,專幹流氓的事情。
果然,就聽得他道:“當年本王也是這樣抱你的,也不見你有什麼不舒服?”
那時因為她沒膽子糾正他,加上又怕被人發現,只好忍了。
雖然如此,陸禹仍是將懷裡的孩子重新擺了個正確的抱姿,繼續一手抱孩子一手牽老婆回延煦堂去了。
可能作為女人天生就要比男人感性許多,特別是這孩子還是自己比較熟悉的一位堂姐留下的,阿竹霎時間滿腔的母愛都傾注在他身上,陪他玩陪他吃飯陪他睡覺——三陪了有木有。
三陪的結果是,阿竹發現某位王爺不太高興。
“來,珮兒,去撿回來!”
陸禹手中拿著個紅色的繡球,咻的一下丟遠了,然後某個小包子屁顛屁顛地去撿了回來,放到他十皇叔手裡,等十皇叔扔了,又屁顛屁顛地撿回來,樂此不彼。
阿竹几乎忍不住捂臉,很想說,王爺難道你以為自己在養小狗麼?
等小傢伙跑了十來回,阿竹終於終止了他們的遊戲,拿了乾淨的帕子給跑得雙頰紅通通的小朋友擦汗,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道:“珮兒不累了?”
陸珮雙眼亮晶晶的,搖頭道:“不累,十皇叔說,珮兒身子弱,要多運動才不用吃藥。”
阿竹瞥了眼旁邊坐著慢條斯理地喝茶的男人,那雙鳳目中清清泠泠的,配上那副宛若打上柔光的俊臉,彷彿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蔫,高高在上。
似乎是發現了她的目光,他抬頭看來,眼神一下子變了,從高不可攀的清清泠泠瞬間變成了近在咫尺的暖男,微微一笑,春暖花開,讓她心臟都有些受不住。
“珮兒說得對!”陸禹讚許地道:“本王詢問過荀太醫了,珮兒的身子天生不足,藥是三分毒,吃太多藥對他無益,適當的運動才健康。以後多運動,配上食療,很快便是個健康的孩子了。”然後偏首看向小朋友,問道:“珮兒想喝苦苦的湯藥麼?”
小孩子自然不喜歡喝藥了,趕緊搖頭,乖巧地道:“珮兒聽十皇叔的話。”
得了,當事人還樂意當只撿東西的小狗,阿竹也不再說什麼了。
到了晚上,阿竹和奶孃一起幫陸珮小朋友洗了澡,然後為他穿妥衣服後,便抱了他上床。
“姨母……”
阿竹坐在床邊,用袖子揮了揮臉,天氣變得熱了,剛給個孩子洗了個澡,她便覺得出了身汗。聽到叫聲,低頭看向被窩裡的孩子,發現他雙眼亮晶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