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靈雲子,繼續踏上旅途的沈明淨和白清羽一路向南而行。
為儘快到達南蠻靈州,兩人腳步不停,日夜兼程,半月之間已然行了幾千里路程。
這一日,兩人正於樹林中御風疾行,忽聞前方傳來一聲清朗佛號,一道人影現身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南無文殊師利菩薩,兩位施主還請停步。”
見有人攔路,兩人停下了腳步,抬眼望去,擋路者乃是一名少年僧人。
只見對方身披素白僧衣,胸前掛一串琉璃佛珠,臉如白玉,唇若塗朱,雙目璨如晨星,更是深邃似海。
眉心一點硃砂,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面貌姣好猶如少女,周身隱隱散發聖潔昊光,宛如天人降世,菩薩臨凡。
白清羽上下打量一番,似乎透過這身打扮認出了來人,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湊到沈明淨耳旁小聲說道:
“小心,他是文殊院的佛子伽藍,當今修行界中享譽盛名的天才。
據說此人生而知之,智慧不凡,對佛門典籍無一不通無一不曉,號稱是文殊菩薩轉世,被文殊院院主收為親傳弟子。
若是我沒記錯,他之年紀比我大了七歲,傳聞在五年前便已經突破神念境,如今更不知修為達到了何種境地。和他動手,恐怕我們的勝算還不到三成。”
不知來者是敵是友,兩人各自戒備,而這位伽藍佛子卻是微笑著走上前來,好似面前並非是陌生人,而是相識已久的朋友,全無防備之態。
雖然從對方身上並未感到惡意,沈明淨仍不敢放鬆警惕,試探著問道:“不知大師有何見教,為何要攔住我等去路。”
伽藍佛子微微一笑,如春風般和煦,單掌立於胸前,向兩人微微欠身道:“前方無路,還請回頭,貧僧也是好心相勸,不願見兩位施主碰壁。”
白清羽聞言略有不滿,向前踏出一步,語調鏗然,堅定道:“縱然前路是刀山火海,我等亦要前行。”
不料,伽藍佛子卻是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若是前方無路,二位又怎生得渡?”
白清羽疑問道:“這是何意?”
伽藍佛子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言語終究太過蒼白,不如由貧僧接施主一劍再說吧。”
隨後,他竟是攤開雙手,示意對方可以隨意出手。
白清羽聽了這話也不怯戰,頓時豎起柳眉,劍意凝於指尖,猛然嬌喝一聲:“大師小心了!”
心知伽藍佛子的修為遠在自己兩人之上,為求勝機,白清羽先聲奪人,一出手便是絕招。
只見她劍指輕揚,一道無形波動四散開來,草木為劍、黃沙為劍、風雲為劍,無上劍意化入萬物之中,正是神意入劍再現塵寰。
但伽藍佛子卻是渾不在意,手結寶瓶印,不動不搖立於原地,無堅不摧、無所不在的劍意臨身之刻,卻是無端消散,猶如微風拂面,未能傷其分毫。
硬接一劍之後,他依舊溫和地笑道:“一往無前,百死不悔之劍,貧僧敬佩。”
一招過後,白清羽已知對方修為深不可測,也收了劍勢,拱手道:“大師才是真正的高人,我自愧不如。”
伽藍佛子微微彎腰一禮,再度開口說道:“貧僧非為爭勝而來,還是方才那個問題,若施主前方無路,何法可渡?”
白清羽思索片刻,依舊不解其意,只能謹慎回答道:“既是前方無路,那便披荊斬棘,遇山開山、遇水架橋,開創出一條新的道路。”
沈明淨卻並沒開口,而是在心中盤算對方這話中的深意。
若他沒猜錯,白清羽的回答並非對方想要的答案。
果然,伽藍佛子聽了這個答案之後,只是搖了搖頭,顯然並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