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總算是止了哭聲,猛地頭碰地匍匐著,哀聲道:“奴婢是偷跑出來的,我們姑娘被蛇咬了!”
她的話音剛落,嘴巴一張再次哇哇大哭起來。楚昭和薛茹二人紛紛怔了一下,連忙讓人替那丫頭洗手擦臉。
“好好說,快莫哭了,這拜堂大喜的日子,怎麼新娘子會被蛇給咬了?”薛茹難得軟下口氣,知道這丫頭是被嚇到了,不由得輕聲哄道。
那丫頭抽噎了片刻,繡線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才勉強平息下來,手裡死死攥住錦帕,哀聲道:“本來都送進了洞房裡,奴婢們陪著姑娘在新房裡頭等著,不想竟是傳來‘噝噝’的聲音,大家正奇怪的時候,一條吐著紅信的蛇就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繞在姑娘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眾人聽著都紛紛皺起了眉頭,這蛇怎麼會藏到床底下,分明是有人要謀害三姑娘。
“衛國公和國公夫人呢,二少爺就不管姑娘被咬成什麼樣兒?”薛茹一下子從榻上站起,臉上露出幾分憤怒的表情。即使楚珍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但是在成親的日子裡被蛇咬了,這以後的日子還不知如何過下去。
那丫頭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眼淚越流越洶湧。一抽一噎地道:“姑爺後來過來了,讓人去找大夫。因為那蛇當時不肯從姑娘腿上下來,明兒姐姐就拿了木棍去捶地,後來蛇被嚇得跑了下來,明兒姐姐用木棍不小心打死了。”
眾人聽見蛇已經死了,又覺得心中一鬆,總算是把這畜生給弄死了。
不想小丫頭卻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幾乎顫抖著身子道:“但是姑爺說那蛇是他剛得的寶貝,要治明兒姐姐的罪呢!姑娘也沒醒,其他跟著去伺候的人也害怕,就想法子讓奴婢跑回來報信!”
“豈有此理!”楚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的神色十分陰沉嚇人。
衷心護主的丫頭,倒是要替一條蛇挨罰,更何況這蛇剛咬了新娘子。新郎官卻不顧她的生死,一味地只關心蛇的情況。
“這衛家二少爺也忒混賬!”薛茹暗暗咬緊了牙根,不由得恨恨地說了這麼一句。後知後覺地慶幸當初沒把寧兒的親事搭進來,否則現在被蛇咬的恐怕就是楚惜寧了。
楚昭的眉頭緊鎖,因為楚珍被蛇咬了,衛國公府恐怕是一時手忙腳亂,才會讓這丫頭溜出來。現如今衛國公府也傳出信來,楚珍也是生死未卜。
“讓大管家派人去衛國公府問問,無論如何先得知曉三姑娘究竟行了沒?”楚昭暗暗咬了咬牙,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先得了解楚珍的情況,揮了揮手讓人去通知大管家。
夫妻倆都有些坐不住,方才還有些豔羨楚珍得了門好親事,現如今也被這個訊息全嚇沒了。這都什麼事兒啊,一條蛇還是新得的寶貝,只盼著楚珍別楚家當日就沒了。
直到了第二日清晨,才有訊息傳來,楚珍被救過來了。那報信的三等丫鬟也被留在了侯府,另派了別的丫頭去伺候。自然楚珍第二日無法回門,衛國公和國公夫人親自來了一趟,自是歉意滿滿,說是要等楚珍恢復過來後,壓著二少爺一同來致歉。
楚昭也只能拖著,衛國公府的訊息被封住了,難免讓人猜測紛紛。衛家這位二少爺自小就遠離京都養在外面,而且關於這位少爺的訊息一概是嚴禁傳播,遂楚侯府也不大瞭解這位二少爺的品性。
薛茹歪在榻上捏著眉頭,想起昨日衛家二少爺那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結果回了國公府就變了模樣。她這心裡頭就滲得慌,惡人自有惡人磨。三夫人搶的這門親事,就目前來看可謂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楚侯府紛紛陷入對三姑娘境遇的感慨之時,老夫人聽到這個訊息後,倒是先冷笑了一下,低聲道:“果然是因果迴圈,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穆嬤嬤輕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