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來。衛家的家丁下人們站在牆
上,最開始還有怕的,但生死關頭就都發了狠,一邊尖叫一邊舉著刀狠狠向著攀上牆頭的手、伸
出來的腦袋砍去,一時間血水噴濺、手指手掌四處亂飛。
流民實在太多了,後面的流民擠不到前面去,就從地上撿石頭往牆頭上砸,轉眼間就有幾個
家丁被砸得頭破血流,還有人從牆上摔了下去。不過摔下去的人咬著牙又爬上牆頭,頭上的血也
顧不上擦。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破牆,結果比亂刀分屍還慘。
衛宅角樓高三丈,三個光頭老六帶回來的人正持弓一箭箭往下射。這三人明顯練過箭法,射
得又快又狠。管家也站在角樓上,腳邊放著幾桿各色的旗子,不時揮動旗子,一邊排程家丁,一
邊觀察目標,不時叫一聲:“那邊那個高個黑衣服的多半是頭目,射他!”
在管家指點下,三個弓箭手轉眼間就射倒了七八個彪悍流民。不過這時人人都殺紅了眼,還
是拼死衝擊宅院,踩著同伴的屍體和斷肢也往上爬。
在管家排程下,衛宅幾十個家丁健婦彼此援護,居然堪堪頂住流民衝擊,守住了牆頭。光頭
大漢則來回巡視,哪裡危險就過去抵擋,幾次都把衝上牆頭的流民砍翻下去。
衛淵坐在衛有財懷裡,靜靜地看著一枝枝利箭穿透人的身體,再帶著血雨插進地面;看著旁
邊的家丁全身顫抖,一邊尖叫一邊舉起石塊往下砸;也看著一個肚子中箭的流民滾地慘叫,拼死
拉住一個同伴的褲角,那人卻嫌他礙事,回手一鐮刀劈進他的腦袋,然後看也不看繼續往大宅
衝。
熱騰騰的血腥氣混著塵土,一波波地湧上來。院牆上一個家丁忍不住,抱著牆垛哇哇狂吐,
但轉眼間腦袋上捱了一石塊,恍惚間被流民扯得摔出牆外,然後被連撕帶咬,轉眼間就是血肉模
糊,慘叫聲連綿不斷。
角樓上,衛有財安定坐著,彷彿眼前不是慘烈廝殺,只是幾個孩童在胡亂打鬧。小衛淵靠在
他的身上,就像是靠著一座不動的山。
雙方轉眼間就廝殺了頓飯時光,家丁已是個個氣喘吁吁,人人帶傷,漸漸防線有了漏洞。一
夥流民終於湧上牆頭,又攀上了角樓。角樓上頓時一場混戰!
一個健碩流民踹開管家,獰笑著衝向衛有財。衛有財絲毫不慌,起身拔刀。只是他平時養尊
處優,動作遲緩,刀才舉起來,就被一腳當胸踹倒。那人舉起柴刀,就要向衛有財腦袋砍下!
眼見柴刀即將落下,小衛淵心中忽然一片空白,抓起地上的一根短矛,一下刺入流民腹中!
那人本來見衛淵是個小孩,根本沒有在意,沒想到這一矛特別的重。他又驚又怒,一腳把小
衛淵踢開,然後用力把短矛拔了出來。他傷口中立刻飈出一道鮮血,淋了小衛淵一身。
那人全身力氣頓時如水般流走,腳下一軟,坐倒在地。
小衛淵忽然衝上來,抓住短矛往回一奪。強壯流民只覺手上傳來一道根本不屬於孩子的力
量,短矛一下就被奪走。
小衛淵再次踏步出矛,一矛刺入流民胸膛。
流民吃痛,一手握住矛身和小衛淵角力,另一隻手摸索著抓起柴刀,就要往衛淵頭上砍去。
小衛淵看都不看頭頂的柴刀,只是鼓足全身力量,一點一點把短矛推入流民心口。
流民忽然看到了衛淵的眼睛,瞳孔深不見底,如同隱藏著另一個世界。小臉上全是平靜,好
像不是在殺人,而只是在做件尋常小事。看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