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敏縣主也是一早便知道顧芷沒出席了,她卻是因為事先便知道內情。
二皇子與四皇子的打算,是讓顧芷今晚務必要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宇文承川面前,讓宇文承川再難把持住,一擊即中,所以已經一連好幾日讓顧芷泡牛奶浴,精心做各種保養了,可白日裡草原上的日頭卻是最毒的,萬一給顧芷曬壞了可如何是好,自然要萬無一失。
莊敏縣主對此是既不甘不忿,又忍不住緊張與期待,不甘不忿的是自己的美夢終究還是落了空,看來在太子心裡,自己始終連顧芷那樣一個賤人都比不上,也就是說,從某些方面來說,自己堂堂長公主之女,縣主之尊,竟連輸給了一個丫頭生的,實在是可惡至極,宇文承川實在有眼無珠得可以;
緊張的是宇文承川既已知道了二皇子與四皇子的計劃,今晚上不知道還會不會如他們所願的落入他們的圈套裡?一旦事敗,二皇子與四皇子事後勢必要問責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查到她頭上?宇文承川又會怎麼回敬他們,會不會累得她也跟著一塊兒遭殃,她圓夢的希望也越發的渺茫?
期待的則是,宇文承川既不相信她的話,沒準兒最後仍得落入圈套裡,那她的夢就仍大有實現的可能,並且宇文承川一旦淪為階下囚,以後便再對她構不成威脅,她也再不用夜以繼日的提心吊膽了。
以致白日裡在所有人都為韃靼與大鄴的幾場比試緊張激動得幾欲發狂時,莊敏縣主也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亦連妮娜公主對著宇文承川大獻殷勤,惹得一眾女眷議論紛紛時,她也沒對顧蘊表示幸災樂禍,實在是心裡有事,壓根兒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使得反應都要慢上一拍似的。
並且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晚宴開始,一直持續到了此時此刻,宇文承川出去了,顧芷也跟著出去了,莊敏縣主的反應才終於有了變化,從小緊張發展到了大緊張,那種知道頭上懸著一把刀,卻不知道那把刀什麼時候會落下,又具體會落到誰頭上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心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胸腔以外,讓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宴會還在進行著,每個人都是笑容滿面,享受著美酒與美食,欣賞著歌舞與美人兒,說不出的快活。
二皇子與四皇子也不例外,謀劃了這麼長時間的事眼見就能享受勝利的果實了,他們心裡那種隱秘的得意與痛快,旁人又豈能體會到?
隔空與二皇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四皇子舉起一杯酒緩緩送至唇邊,餘光瞥見對面的顧蘊正滿臉掩飾不住著急與憤怒的盯著殿門外,他不由暗自冷笑起來,你著急的時候且在後頭呢,大家走著瞧!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四皇子偏頭正欲與旁邊的五皇子說話兒,他的貼身太監阮道林就進來了,悄無聲息的繞至他身後,附耳小聲說道:“殿下,蒙百戶在外面等著見您,說是有十分要緊之事回稟殿下。”
四皇子聞言,就怔了一下。
阮道林口中的‘蒙百戶’是他安插在金吾衛的人,一開始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侍衛,經過他這幾年暗地裡的提拔,好容易才做到了百戶,自來是他傳遞宮內宮外訊息最關鍵的幫手,也是他如今僅剩的底牌之一,也不知道他這會兒立等著見他是發生了什麼事?
但蒙百戶自來謹慎,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下來,也沒人知道他其實是他的人,若不是真發生了什麼十分要緊之事,他必定不會這般急著來見他。
四皇子只是猶豫了片刻,便低聲吩咐阮道林道:“你先出去,本殿下隨後就出來。”
阮道林忙應了,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四皇子待他離開一會兒後,才與旁邊的五皇子說了一聲:“我去外面透透氣,若父皇問起我來,還有勞五皇弟替我說一聲。”起身也出了殿外去。
這一去便足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