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顧不上這些,出聲問:「段易言呢?」
「衛生間洗澡。」
段小公子也是個海量,哪怕喝醉都沒忘記要收拾乾淨自己。周禮趁著人沒出來,低聲對阮皙交代,怕她來查崗發脾氣:「醒了會酒就準備換身乾淨衣服回公寓,說要去看著你睡覺。」
阮皙唇微抿,沒說話。
聽著周禮繼續往下說:「易言和段家那點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今晚他跟他大伯見了一面,心情不是很好,就找了幾個兄弟出來喝酒。怕你擔心,才會讓銀情去接你回公寓。」
結果喻銀情沒有把人接回家,反而是帶到了酒店裡來。
周禮才有了方才的眼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阮皙安靜兩秒出聲問:「段易言跟他……家人關係很僵嗎?」
周禮接下來透露的很委婉,大概意思是段易言在段家輩分最小,也確實是最得寵的一個。不過這些都不是平白就擁有的,像段易言這樣從小就失去父母變成孤兒的,想在這種大家族生存,可想而知是多不容易了。
只有段老爺子寵他這個小孫子,那幾房叔伯才不敢得罪他這個侄兒。
「易言廚藝好,是因為有過一兩年段老爺子精神狀態不好,疑神疑鬼有人會在他飯菜下藥。所以易言負責起了老爺子的飲食,專門跟家裡廚師學的。」
……
要說盡孝這方面,段易言比幾房叔伯還要盡心。
他本身不是喜歡廚藝,這些年來除了給老爺子做過飯,能有這待遇的,也就阮皙獨一份了。
周禮是說的很明白:「我們這些兄弟,能吃他一碗麵都謝天謝地了。」
阮皙想到之前喻銀情也抱怨過,段易言都沒有做過飯給他吃。
只是聽了就沒當回事,完全沒想到是真的。
周禮說這些也存著私心,看到段易言終於不是孤家寡人了,就想讓阮皙這個名正言順的段太太費點心思在他身上,哪怕是母愛泛濫也比塑膠夫妻的相處強。
「雖然你和易言也算是聯姻形式,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會娶你,肯定是不一樣。」
阮皙沒聽多少進心裡,她還想著周禮之前的話,思緒有些不受控制的亂。
這時衛生間的門開啟,段易言洗完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襯衣長褲從裡面走出來,喝醉的緣故,紐扣還有幾顆沒扣好,不似先前那般整潔的形象。
他沒有看見阮皙就站在套房裡,邁步徑直走向房間裡去。
砰一聲,門也跟著關了。
阮皙還站著原地,與周禮對視幾秒。
房間門又重新開啟,段易言身影出現,緩慢地繫著領口紐扣,嘴唇還含著根煙,薄薄的煙霧飄散在空氣中,啞著嗓音有些含糊,朝這邊看了一眼:「銀情有沒有把我老婆送回公寓?」
阮皙這段時間從不知段易言在圈內好友面前,是這樣稱呼她的。
那句老婆叫的談不上多甜蜜,卻也是時刻謹記著有主的身份,她心裡的情緒被牽引,隔著距離,漆黑的眼睛安靜無比看著這個認不清人的男人。
段易言就跟自動遮蔽了女性生物一樣,完全沒發現阮皙也在場,還低笑著跟周禮聊了兩句話,說現在時間還沒過凌晨,回家陪老婆還來得及。
又說起要找一份路過的甜品店,給她買些吃的當夜宵。
喝醉了心裡也是惦記著這些瑣事,偏偏都是關於她的。
才認識結婚多少啊,阮皙沒想到原來被另一個人這樣巨無事細的牽掛著,是這樣的感受。
胸口的心臟在跳,甚至有點疼痛感。
讓她眼睛逐漸的酸澀,有一點紅。
等段易言長腿邁步要與她擦肩而過時,阮皙睫毛輕抖,忍著空氣中淡淡煙霧讓她喉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