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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先是恍然大悟,覺得難怪沒有回頭客,可隨即就懵了,這種行當哪兒來的回頭客呢?怎麼還有人家裡經常死人嗎?
帶著這樣的問題,一直到馬車進了縣城裡,他還沒緩過勁兒來。
因為是安父包的馬車,人家直接就給送到了縣衙外頭,當然是停在街面上的。幾人下車後,由安父給了錢,順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攤子:“小卉啊,上次縣太爺找我過去問話,就是章家那事兒,出來後我和老錢家的管家就是在這兒喝茶的。”
安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思考了一下:“那你還想喝嗎?”
“先辦正事,辦完再……哎喲喂,我看看這是誰啊?老錢啊,好久不見了老錢!”
老錢,哦不,錢大富正皺著眉低著頭從縣衙往外走,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頹廢的氣息,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周圍的人。直到他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下意識的抬起頭:“呃……安半仙?半仙你來這兒做什麼?誰死了?”
常年噎死人不償命的安父,這回總算品嚐到了被人噎死的滋味。
他搖頭嘆息:“老錢你還是買賣人,怎麼一點兒也不會說話?我來縣衙辦紅契!”
“噢噢。”錢大富恍然大悟,“半仙您買地置業了啊?真好,看來您最近過得不錯,我就不行了,太苦了,這日子過得太苦了。”
安父瞥了一眼縣衙:“你居然沒發財?”
“發了。縣太爺下定決心要給讀書人送福,決定除了專供秀才們唸的官學外,再造一個童生唸的學堂。只要能考過童生試的前兩場,就能免束脩,農家子還能申請學舍,每天兩頓白麵饅頭……”
錢大富大致了說了一下情況,他當然是不可能去插手官學的事情,但一應的採買事情卻都是由他去做的。
而不管是哪個年代,承包商絕對是有錢可賺的,更何況他這還不是一票買賣,而是能長久做下去的。
安父就不懂了:“這不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錢大富把臉皺成了苦瓜樣兒,“假如縣太爺別一天十八遍的叫我過來彙報事情,我也覺得挺好的。半仙你是不知道啊,我現在每天最少來縣衙門八趟,多的時候半天跑八趟。縣太爺是真的閒啊,他太閒了,最近縣城裡也是真的太平,他就天天逮著我問這個問那個……唉,行叭,我先去忙了,回頭再說。”
特別清楚縣太爺是個什麼玩意兒的安父,就這樣帶著滿滿的同情和憐憫,目送錢大富踉蹌著離開。
感覺錢大富那肥胖的背影裡,都透著一股子悲傷和蕭瑟。
“賺錢不容易啊!”安父深以為,搞不好錢大富開始懷念深山老林裡的日子了,畢竟山谷裡沒有縣太爺。
不過經了這一遭,原房主倒是對安父另眼相看,沒想到安父還能認識跟縣太爺做買賣的大商戶。
這麼說也沒錯,錢大富原本就是縣城裡比較有錢的商戶,在經歷了幾次意外後,他本人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可以肯定的是,錢家的財富也是增加了不少。
如今的錢家,確實可以算是縣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商戶了。
只是這背後的代價,著實慘痛。
萬幸的是,辦紅契確實不需要縣太爺。事實上,平常給縣裡的人辦理房契地契過戶的,只是個小文書,在核實了情況後,很快就辦好了,而且不需要等待幾個工作日,當場就能拿到新的契約。自然,錢還是少不了的,各種費用加在一起,安父又掏了三兩半銀子。
儘管出了一筆錢,但好歹事兒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