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詫異的挑起眉毛,幾步走了過去,靠近他仔細的看了看。
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
李允卿的清眸中掠過了一抹肉眼可見的緊張,快速的開口道:“北夜君?北夜君你怎麼了?”
澄澈的嗓音響在房間中,北夜君卻好像熟睡了一般,並沒有反應。
李允卿突然想到了他的傷,目光快速的移過去,胳膊上包紮完好,她的心裡卻有一絲詭異的不安。
她停頓的半分鐘,最終決定伸出手去,要解開紗布看看。
驀地,北夜君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李允卿的素手,李允卿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他的力氣很大。
李允卿微微皺起眉,剛想開口,就聽他蹙眉輕聲道:“你先出去。”
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沙啞,好像在隱忍些什麼。
她的眸子中閃過慌張,總覺得不安,嘴唇張了張,最終沒有說出來一個字,素手微動,她才無聲的退了出去。
北夜君緩慢的睜開了眼睛,那雙妖瞳之中瀰漫著一抹血絲,看起來有點駭人。
他看了看門外,好似嘆了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的解開了手臂上的紗布。
只見那雪白的紗布被一點點褪下,露出來的血肉模糊,甚至緩慢的往外滲著黑色的血水!
北夜君的妖瞳冰冷,玫瑰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天知道那些影衛在匕首上塗了毒,劇毒無解,險些沒要了他的命。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撫了撫額頭,不耐的皺起眉,看來也只能去墨家求助了。
他還真不喜歡去那個地方。
上次去,還是為了救小卿兒。
這次也是間接的救小卿兒,他還真逃不掉啊。
見李允卿推門出來,如溪詫異的挑起眉毛:“大人不休息怎麼出來了?”
李允卿微微收斂了一下情緒,淡淡的看向如溪,嗓音清淡如水:“無事,出來走走。”
如溪眨了眨眼睛,沒有多說什麼,就靜靜地跟在李允卿的身後。
李允卿走了幾步,走到了以前金福麗虐待人的地方,淡淡道:“你們把那裡的人安葬了嗎?”
“都安葬了。”士兵恭敬的回答,心裡想起看到那些屍體的時候,都還心有餘悸。
聽聞是買個金家小姐做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惡毒的女人。
現在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李允卿微微點了點頭,也鬆了口氣,歷經了這麼多日,總算讓他們的靈魂安息,讓金家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她又走到那些鑲嵌著金子的牆壁邊,伸手扣了扣,扣掉了一顆寶石,放在手心掂了掂,唇角勾起了一抹輕嘲。
“如溪只聽聞金家有錢,沒想到竟然這麼奢華,真是長見識了。”如溪嘖嘖有聲的評價道。
李允卿淡淡的笑了笑,將那寶石丟在地上,寶石滾了幾圈,蒙上了灰塵,沒了閃光,她緩緩道:“這些都是死物罷了,不能盡它所能,帶給人們安康的生活,它就是個石頭而已。”
如溪抿著唇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李允卿突然看向她:“你是怎麼做的舞姬?”
“誒?”如溪愣了愣,沒想到大人竟然會問這種問題,不由得呆了呆,見李允卿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才認真的回答道,“爹孃養不起我,就將我賣給了妓院,若是我沒有被賣掉,此刻也嫁人了,也就遇不到大人了,所以說,因禍得福啊。”
如溪無所謂的笑了笑,美眸中依舊是亮晶晶的,對她來說,上半生的所有苦難,大概都是老天爺在鋪墊她遇到帝師大人這個浪漫吧。
只要想著有大人在,她就做什麼都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