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楚嫻也是林家的。
也就是說,她一直都是一個棋子嗎?
一直以為她們跟自己是一條戰線上的,沒想到一直以來都只有她這一隻出頭鳥而已!
李允卿輕輕的瞥了一眼蘇茹雪,旁若無人的繞過她,朝皇宮而去。
說起來,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還真不對。
蘇付如此老謀深算,他妹妹蘇錦慧女兒蘇茹雪,都是沒有腦子的女人。
林啟那般魯莽,卻有林媚兒,軒轅楚嫻,林妍她們,這樣城府極深的後人。
李允卿來到瀚學殿的時候,瀚學殿是空蕩蕩的。
院子裡清靜極了,早晨的霧靄絲絲縷縷,太陽還未初升,空氣中飄蕩著一絲涼意,只有那幾盆君子蘭還綠意盎然。
莊嚴典雅的瀚學殿,彷彿空無一人。
進了學堂,只有軒轅然櫟一個人坐在角落處,捧著一本書看的入神。
察覺到有人進來,軒轅然櫟平靜的抬起頭,見是李允卿,微微一笑:“師父。”
李允卿漫不經心的走過去,看到桌子上還有他抄寫的詩集。
那字型比以前好看多了,每一筆每一劃都非常工整嚴謹,好像生怕壞了一張紙似的,寫的極小心。
見李允卿在看自己的字,軒轅然櫟的臉上升起一抹窘迫。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他自己看看還好,最不想的就是讓李允卿看到。
李允卿微微歪著頭,輕輕的走到軒轅然櫟的背後。
“師父?”軒轅然櫟剛想轉過頭,就感覺到李允卿蹲坐在了他身後,修長的手臂伸過來,素白的手指輕輕捻起毛筆,遞給他。
那是一股清寒的氣息撲面而來,軒轅然櫟的腦子一陣轟鳴,有點找不到東南西北。
他機械的拿住毛筆,李允卿神色自若,看不出有任何不自在,手握住他的手,筆鋒在紙上行走。
李允卿的手指微涼,敲打在軒轅然櫟的心尖,彷彿要將他的心扯出來才甘心。
而李允卿卻顯然沒有想太多,清清淺淺的嗓音響在他的耳畔:“沉心靜氣,不要急,隨心一些。”
李允卿的手帶著他在紙上輕輕移動,黑漆漆的墨汁在宣紙上,留下極為好看的痕跡。
軒轅然櫟的心卻實在靜不下來,沉靜的眸子漣漪四起。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
他想,若是能永生永世停留在那一刻,讓他將萬里江山拱手相讓,他都不會有一絲不甘。
那宣紙上,最後留下了龍飛鳳舞,肆意瀟灑的筆跡,筆鋒上還帶著一絲難言的輕狂。
見這筆跡,軒轅然櫟微微一愣。
他不是沒見過女子筆跡,大多都是娟秀柔細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的字。
李允卿緩緩的站起來,清冽的聲音,比那霧靄還要滄冷:“隨心而去,不要被任何事阻礙。”
說罷,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隨意抽出一本書看。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對著月姑道:“那崔亭昱還真不來了?”
這都幾日了,還不見回信。
月姑似有若無的瞥了一眼軒轅然櫟,低著頭,小聲道:“聽說他當夜就想來帝都,可惜被攔住了。”
“攔住了?”李允卿挑眉,一個縣令進京,什麼人會攔?
“聽說是一些五六品的官員,跟崔大人有過節,以各種手段,不讓他進京。”月姑輕輕道。
李允卿微微垂著眸子,隨意的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竹簡,一陣低笑。
月姑看著李允卿繼續道:“崔大人明明急不可待,來不了也不向小姐求情,還真是硬氣。”
這麼一說,李允卿還真對這人有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