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娘過來,手裡拿著布料,說是洛瑾要成親,她沒什麼送的,想給洛瑾縫一件衫子。
洛瑾和寧娘坐去梧桐樹下,一起做著針線活兒。洛瑾的閃躲當然逃不過寧娘,她是過來人,知道這姑娘臉皮薄,也沒有說什麼,只當沒看見。
“嫁衣怎麼弄?”寧娘問道,“兩日後就要成親,來得及不?早些準備好,也去了心事。”
“二哥說在城裡定了一件。”洛瑾回道,她很想將自己的領子拽一拽,遮住那些羞人的痕跡,“我還沒見過。”
“二郎就是心細,什麼事都會給你想好了。”寧娘笑著,“你這丫頭倒是的有福的。老實本分,什麼事不爭不搶。”
洛瑾看著寧孃的肚子大了不少,便想著給肚子裡的孩子做幾件小衫子。“嫂子,以後我幫你的小娃做衣衫吧。”
寧娘笑了,“那敢情好啊,你的針線活兒好,你我強多了。”
半天后,寧娘有些累便回了老屋。小七這時來了莫家,看樣子有些疲憊,手裡提了些東西。
“姑娘,這是公子讓我帶過來的。”小七將包袱給了洛瑾,“他還說家裡要做什麼活,你就跟我說。”
“小七,你的衣裳怎麼了?”洛瑾看著小七的頭髮有些亂,衣裳袖子破了一個洞,像是燒的。
小七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道:“姑娘,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昨晚上下雨,你猜怎麼著,後半夜家裡竟是起了火。”
洛瑾一驚,“你說二哥的院子著火了?那素萍嫂子有沒有事?”
“嫂子沒事,我當時正好起來去茅廁,就見著伙房裡已經著了起來。當下叫了嫂子跑了出去。”小七講著當時的兇險,“誰會想到溼漉漉的雨天會著火?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撲了,大半夜的也叫不來人。”
“院子怎麼樣?”洛瑾又問,火是從伙房裡燒起來的,難道是澡堂裡的火沒熄掉?可是也不會在大半夜燒起來呀?
小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想來是跑了半宿,累極了。“伙房,主房和一間廂房都燒了。嫂子住的那間沒連著主房,倒是沒事。”
“齊先生他們過去了?”洛瑾問道,莫恩庭的院子裡只住了小七和素萍,齊先生三人住在相鄰的小院子。
“過去了。”小七晃晃胳膊,“齊先生說,這把火像是人為的。”
洛瑾不明白,誰會跑去莫恩庭的院子放火?素萍待人和善,從不與人紅臉,談不上得罪人。住在那邊的人家也都是些良善的,當初齊先生找院子也是下了心思的。
小七看著不說話的洛瑾,知道自己可能又多說話了,忙道:“您也別擔心,只不過一處院子,修修會好的。大不了再去尋一間。”
小七來了以後,家裡簡單的活兒也不用洛瑾做了,她昨晚實在太累,就在西廂屋裡睡了會兒。
下午,莫振邦早早地回來了,臉上不好看,將驢子拴好,坐在院子裡的陰涼地裡,一句話不說。
張婆子上前問了句,“怎麼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這又是要準備去外地了?”
莫振邦搖頭,兩隻手搭在膝蓋上,悶悶地說了聲:“不去!”
洛瑾端了水過來,送到莫振邦手裡。
“那是怎麼回事兒?”張婆子搬了凳子坐下問道。
“是東家那邊不想做了。”看起來莫振邦並不想開口,“說是糧鋪被人盤了去,把人都潛了回來。”
“什麼?”張婆子聲音一尖,“說攆人回來就攆?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道理?人家本來就是僱你,你幹活人家給銀子。”莫振邦嘆氣,“現在鋪子換了主人,又不是東家說了算的。”
“這東家怎麼說盤就盤?之前就沒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張婆子也跟著嘆氣,東家一向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