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太子?”
傅元承端著藥坐在她身邊,輕輕頷首,毫不隱瞞:“對,他是我的哥哥,同時出生在冬至。他叫傅元承,我叫冬至。”
他見她皺眉不接,只好將藥先放在一旁。
“你……”蔚茵不知該說什麼,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母后想弄死我,她要保住她的地位,只能留一個孩子。我體質弱小,哭聲孱弱,是被放棄的那個。”傅元承說的清淡,甚至眼中沒有一點悲傷,“我的舅舅,平西候廖懷將我帶到了西北。你以為他好心嗎?不是,他不過是想多一枚棋子。”
蔚茵這才明白,當初他所說的那些關於西北的事情都是真的。滾水的湯泉,吃人的流沙……是他都經歷過的嗎?
“茵娘你知不知道,一群小孩子關在地下密室中,從小學著廝殺,贏了才有飯吃?”傅元承笑笑,“我一直以為和那些孩子一樣,無父無母。直到十歲那年,我從沙漠中回來,站在邊城的城牆下,高高仰望著城樓上的聖上,和他身邊的太子。”
“他們站得好高,衣衫華貴,眾人俯首跟隨。我眯著眼睛仰望,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十歲?蔚茵聽廖陌珠說過,傅元承十歲時,隨同太上皇去過西北。就是那一次,兩兄弟見到了嗎?
“茵娘,”傅元承看她,神情真摯,“別放棄他,他其實想活著。”
只要你開心,朕都會去做。……
室內一靜, 風從視窗鑽進來,搖晃著盆架上的海棠。
蔚茵看了眼傅元承,臉上微露驚詫, 內心更是觸動不已。不是因為雙生子的陰差陽錯, 而是因為傅元承居然把這些說出來。
“那時候,廖懷已經在暗中囤積勢力, 太上皇有所察覺才有了那趟西北之行, 也算是警告。”傅元承又道, 說的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也就是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有父母兄弟的, 他們住在富麗堂皇的宮殿, 受著天下人的跪拜, 出行有車駕儀仗,每日膳食有專人準備,從來不必擔憂飢寒露宿,也不會獨自面對兇惡野獸。
他看她蒼白的臉,有些心疼, 想去揉開她眉間的褶皺,可搭在膝上的手只是蜷了蜷:“廖懷不想受制,也就想起了我,安排人教我讀書認字,宮廷禮儀。對,都是對應著太子傅元承, 他的一切我都會學, 舉止,神態,習慣。”
“所以, 我慢慢知道了當初自己如何被放棄,那些親人多麼無情。”他淡淡一笑,“十歲了,學那些已經很吃力,我只會拿刀,拿著筆真的很累。還要讓自己的眼神軟下來,將原本的自己藏住。”
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就沒有為自己活過。
蔚茵情緒稍穩,靜靜看著他:“你替換了他?”
“對,三年前廖懷擄了太子,我取代了他。”傅元承垂眸,到底心底生出憂傷,“即便扮得再像,有些自己的印記還是沒辦法磨滅。”
他擼起袖子露出手臂,抬起來給她看。
蔚茵看到小臂上有一條明顯的傷疤,雖然癒合了,但是痕跡永遠橫亙在那兒。那是漢安時,她救他的時候,就帶在上面的傷口。曾經幫他上過藥,包紮過。
不止手臂,其實身上也有不少傷痕,最深的一條在背上。當時被雨水跑過,血肉外翻,相當駭人……
“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沒有傷到。”傅元承重新蓋上手臂,端正坐好,“是我自己。真的太子身上沒有傷,而我身上全是傷痕。因此,我自己將身上原先的傷疤切開。”
說到這裡,蔚茵明白了。她在明霞山撿到他,完全就是他一手設計的。沒有賊匪,更沒有刺客,是他自己為了掩飾那一身傷,而做的這一出。
太子南下治水,有人暗中想謀害太子,太子受傷,那些切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