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落在她的頸間,指肚摩挲著她跳動的頸脈,頓時渾身冰涼。
他靠近她,緊拉進懷裡抱住,薄唇貼上她的耳廓,溫熱氣息噴灑:“朕,不準!”
蔚茵疲倦的閉上眼睛,到底還是低估了他的執念。
傅元承攬著她的後背,唇一點點滑著她的臉頰,最後吻上她的唇,緊緊貼合。
“你,”蔚茵用力去推他,幾乎失了聲調,“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是她?他坐擁天下,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一定要鎖住她?
她掙脫開,踉蹌踩著草地往前跑,毫無目的。
他幾步追上去,發狠一樣將她拉回抱住,控在懷中。
她捶著,蹬著,拼了力氣掙著:“我不欠你的,傅元承,我不欠你……”
“我知道。”他任她踢踏,就是不松。
蔚茵最後沒了力氣,軟軟的被他抱住。她對他冷淡、疏離,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木頭美人跟著他,可到頭來終究不行,她還是她。
她突然沒了動靜,傅元承起了一絲心慌,單手托起她的下頜:“茵娘,記得朕說過的話。”
他冰冷的口氣讓蔚茵打了個寒顫,陳家、蔚家……他始終是有太多東西來掣肘她。
傅元承手上用力,原本還為她準備了許多,甚至還想與她說說將來孩子的名字,現在一切都沒有必要。
他做什麼,她從來不在意。
範嶺早將宮人撤了老遠,看著河邊擁在一起的兩人,亦是嘆了口氣。
回到莊園,蔚茵靜靜躺去床上,搭了被子將自己矇住。暗笑自己天真,居然妄想和傅元承平靜的談,希望他講道理。
他怎麼會講道理?他是一個信奉強權的人,想要的只是臣服。
傅元承走進來,坐在床邊,手一伸搭在她的腰間。
她不回應,他就收回手去,一直坐在那裡。
蔚茵皺眉,耳邊聞聽了他的一聲輕嘆。
後半夜時,傅元承離開了,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蔚茵這才拿出昨夜的紙條,開啟上面是熟悉的字跡,不出所料正是穆明詹。
紙上清晰的寫了時間地點,他想見她。
蔚茵走去燭臺下,抬手將紙條燒掉,面無表情。而那枚玉佩,第二日小太監來送膳食的時候,她塞還了回去,一句話不說。
一個傅元承已經夠她費神,她不明白穆明詹回來做什麼?過往已經回不去,她不想再與穆明詹牽扯不清,那會害了他,就讓他覺得她是一個無情的人,心中咒罵她幾聲,然後回去關外。
。
河畔,田中的農人彎腰耕種,幾名稚童在淺河灘上摸蝦,嘻嘻哈哈鬧著。
河時後,一名灰衣男子手持魚竿,眼睛盯著河面,那魚漂動了幾下,也沒有想收杆的意思。
“她不來?”穆明詹低聲問,一張俊臉蓋在斗笠下。
“是。”身後的男子道。
穆明詹不信,將手下遣走,自己仍在原地等候。直到日頭高升,徹底化開清晨霧氣。
他手緊攥起,雙臂用力,“咔嚓”一聲,手中釣杆被他折為兩截。
“蔚茵!”他咬著後牙,臉色陰沉,“連你都要棄我而去?”
他早就知道,今日大早傅元承離開皇莊,去了別處。蔚茵如果想的話,一定能夠出來,可她沒來,甚至連個字都不給他寫,就捎了一句話過來,“回去罷”。
回去罷?往哪裡回?他本就是京城人氏,世家貴族,人人誇耀的佳公子,如今落魄了,連自小的定下的妻子都不願再來見他。
穆明詹丟掉魚竿,一路回了山下小村內。
村尾一座簡易農房,土坯壘成的院牆只有半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