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一聽說是在村坊裡面抓住的卞祥,還以為是田虎兵馬禍害百姓去了,心說禍害百姓的,倒是死有餘辜。
而“青面獸”楊志的關注點則不一樣,因為他之前聽說的都是這個田虎在河北、三晉之地活動,這裡是山東和河南的邊界,難不成田虎的勢力都到了這裡嗎?
這可是一個很不好的訊息,到了這裡,田虎要是再用用力,沒準直接就能打進京城了!
“沒有,此人孤身一人前來,就為了復仇,殺了人後便束手就擒了!”
小二說道。
“殺人?殺誰?”
“青面獸”楊志和“花和尚”魯智深齊聲問道。
怎料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高了些,引來那些官差側目,店小二立刻示意他們兩個人小聲一點,自己也是低八度說話。
“乃是當朝太尉童貫之弟童貰,只因此人仗勢欺人,討得一個西北監軍的差事在前線,退不得敵人,卻找田虎手下將領家小出氣,把這卞祥父親抓來,活活打死,是有殺父之仇。”
“常言道,禍不及家人,如此太狠!”
“花和尚”魯智深說道。
“那卞祥便孤身一人為父報仇,雖說他是個賊寇,但這心膽當真是大,一路尾隨那童貰返京,走到前方村坊裡面,趁著沒人時,把那童貰給刺殺在了茅廁裡面!”
要不是怕對面的那些差役聽見,魯智深和楊志只怕是都要拍手稱快了。
童貫什麼什麼王八蛋,一個奸臣,一個閹人,身居高位,家人也都雞犬升天,讓他弟弟童貰當西北監軍,只怕是讓老種經略相公沒少受氣,就是不知道還沒害死其他將士。
“他殺了那童貰,被隨行士兵發現,力鬥搏殺數十人,最終被設下絆馬索活捉,真是人間活太歲啊!”
那店小二的語氣,三分是懼怕,三分是敬畏,還有四分是讚許,畢竟這樣的小人物對於童貫他們這些奸臣也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卞祥殺了童貰這個童貫弟弟,他們心裡面也是暗自高興。
“血親復仇,當是無罪。”
“花和尚”魯智深說道。
“他為血親報仇,按說無罪,可他從賊是個罪人啊,這罪免不了!”
“青面獸”楊志回答起來。
在宋朝,的確有血親尋仇,官法不得深追究的法律規定。
但是僅限於直系血親,例如卞祥的父親被童貰的父親殺死了,而卞祥的兄弟和兒孫報仇,則官方不以殺人罪論處。
在宋朝民間的約定俗成,卞祥父親被童貰殺死之後,只能由卞祥父親的兒子,也就是卞祥本人向童貰本人尋仇,童貰的兒子再找卞祥的兒子尋仇,簡單的說只能是兒子向殺父仇人報仇,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民間都會選擇私人報仇,而不報官。
但是卞祥他本身就是田虎那邊的人,屬於是一個罪無可恕之人,所以他肯定是被捉住了要掉腦袋的。
“哎呦呦!”
“花和尚”魯智深看著那邊披枷帶鎖已經閉目等死的卞祥,有點可惜。
“兄弟,你說他雖然是田虎那邊的人,但是也有些孝心,為父報仇,若是救上他一命,他能不能隨咱們上梁山?”
魯智深低語著詢問楊志道。
“這……實在不知道,他在田虎那邊做到天官右丞相,只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是到了咱們那邊,給不出這麼大的職位來啊!”
楊志倒是沒考慮該不該救,只是想著現在卞祥這傢伙的官職在田虎那邊實在是很高,你要是讓他來梁山,要是給他的官位和他在田虎那邊的地位不對等,只怕這又會出事情。
要是給得高了,只怕是老兄弟們有意見,給低了,卞祥肯不肯幹也是說不定啊!
“嗨,別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