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遞了個眼色,那夥計便到了後房去了。
“二位用些什麼?”
那尖拳骨臉的漢子打櫃檯後走出,親自來招待張家兄弟。
張用見此人雖待人一團和氣,卻不知為何透出一種陰冷之感。
“天色已晚,你這裡有些什麼。”
“酒自然不用吩咐,肉食尚有生熟牛肉。”
那漢子回答道。
“切十斤熟牛肉來,再拿大碗酒來,快!”
張立此時就想要飽餐一頓。
“咦!”
張用一抹腰間纏肚帶,發出一聲叫。
他們二人走的匆忙,身上連一點銀子都沒帶!
眼下雖然找到了酒店,可是一個銅板沒有,又如何能付賬啊!
“哥哥,怎麼了?”
見張用面容不對,張立便去詢問。
“兄弟,你身上有錢沒有?”
張立摸了摸身上,也是一個銅板沒有。
“這可壞了,一會兒吃完了如何付賬!”
張用卻是急壞了,平日裡養尊處優,猛一闖蕩江湖,卻沒了能耐。
那漢子一見他們的樣子,心中便想到此二人八成沒帶銀錢,便出言試探。
“二位,酒肉錢共一兩銀!”
說罷,便把酒肉端來放下。
要說這張用、張立,自出生其起,也從未因為錢而發過愁,此時卻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不知該如何開口。
“店家,若是在平日裡,莫說是一兩銀子,便是百十兩也不掛在心上,只是今日……”
張用面子上過不去,就是不肯把那“沒錢”二字說出口來。
“莫不是沒帶銀錢。”
那漢子問道。
張用點了點頭,甚是難堪。
“既如此,二位留些值錢物件,也可抵了酒錢。”
那漢子如此說,張立想起腰間還有塊玉佩,便取下給了那漢道:“這總夠了吧!”
那漢子接過玉佩,那玉入手溫潤,色澤明亮,明顯是塊好玉,恐怕值幾百兩銀子。
那漢子看在心裡,卻嘴上說,“客官,我們鄉野小民,識不得這些物件,不知真假,還有沒有別的?”
“什麼?”
張立聽他說害怕自己這玉佩是假的,直接站了起來。
“我乃濟州太守的公子,還會給你假的不成!”
那漢子聽見了“濟州太守四個字”,眼神便是一亮,旋即故意說道:“這世道騙子多,騙術雜,你若是知府的公子,怎麼連頓酒飯前都沒有?”
“你!”
張立氣得不行,但心想也是他們沒錢在先,忍下脾氣,拽過鐵棍來,開口道:“這條棍,渾鐵的,重四十斤,拿它充酒錢如何!”
那店家敲了敲鐵棍,見是實心的,便說,拿去做廢鐵賣,還值幾兩銀子,且先收下。
說罷,便派人把那鐵棍搬到後面去了,自己也自去後面。
“哼,勢利小人!”
張立拿兵器鐵棍充當了酒錢,心中悶悶不快。
“也不能這樣說,你我畢竟身上沒銀子,這等山野小店,小本錢,小買賣,自然不肯讓了半分利。”
張用到看的開,提起著來便吃。
那張立卻是先倒了碗酒,聞見酒香,端起碗來便是一大口。
誰想,那酒一入口,他便漲紅了臉,半晌才把酒嚥下肚去,直呼好酒。
各位看官,你道這是何處?這正是李家道口上朱貴的酒肆!
那賣酒的漢子,正是那“旱地忽律”朱貴。
那酒也是狄泉山上釀的高度白酒,否則怎會叫張立喝得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