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傅景川沒有真的把她拖進那個家。
他把她帶回了他在住的那套房子。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時漾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人麻木地貼靠在車窗上,一句話沒說。
到家裡的時候,傅景川終於說了這一路上的第一句話:
“你先去休息會兒。”
說完人就進了廚房。
時漾沒有說話,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整天情緒天上地下的劇烈起伏讓她的身體疲憊不堪。
她在沙發坐著坐著就半昏半睡地睡了過去。
傅景川做完飯出來的時候,她還沒醒。
傅景川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轉身想走,又停下。
他站在原地靜默許久,最終,他轉過身,走向她。
他的腳步聲並沒有吵醒她。
時漾睡得很沉,人拿過一隻靠枕,半歪著身子,半個身子靠在靠枕上,枕著靠枕在睡。
她的臉上還能看到眼淚劃過的痕跡。
傅景川想到她剛才在他們婚房門口的激動和崩潰,黑眸暗了暗。
他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看著她的睡顏。
“對不起。”
低低的道歉聲從微啟的薄唇逸出,但並沒有吵醒她。
她只是微微動了一下,找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並沒有醒來。
傅景川盯著她的睡顏看了會兒,看她頭髮垂落在鼻尖,手掌微微抬起,替她撥開垂落的動作,但這個動作驚醒了她。
緊閉著的雙眸艱難睜開,人沒完全清醒,但在看到他熟悉的臉時,她還是本能瑟縮了下。
一種帶著驚懼的本能。
入睡前他的冷酷和強硬嚇到了她。
傅景川黑眸暗了暗。
“吃飯了。”他說。
時漾遲疑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是各自的沉默。
誰都沒有說話。
這種沉默一直保持到了吃完飯以後。
吃完飯以後,他沒有提出送她回去,她也不敢開口說要回去。
時漾對他的害怕達到了頂峰。
兩人在這種詭異的沉默中維持著不激怒彼此的平和。
夜深的時候,傅景川拿了套全新的睡衣和浴巾給她。
“謝謝。”
沙啞的道謝聲,還殘存著下午的心有餘悸。
傅景川看著她進了外面的洗手間,長長地吐了口氣,也拿了睡衣進了主臥的洗手間。
洗完的時候,傅景川順手把換下的衣服扔進了洗衣機,想關上洗衣機門的時候他動作又停了下來,沉默了會兒,朝洗衣機裡的衣服看了眼,最終彎下身,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了那張包裹著瞳瞳毛髮的紙巾。
臨時找到的用來裹住毛髮的東西,也不是多精細的東西。
他把紙巾展了開來,盯著那根毛髮出神。
身後傳來聲響。
傅景川回頭,看到拿著髒衣服出來的時漾。
時漾也看到了他手裡拿著的樣本,視線在那份紙巾上停了停,而後看向他。
傅景川不躲不藏,坦然把紙巾重新裹上,往旁邊退開了一步。
“扔洗衣機一起洗吧。”傅景川說。
時漾輕輕點頭,沉默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
門外在這時響起門鈴聲。
“我先回房間吧。”
時漾輕聲說,回了房間。
她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能在這個時候找傅景川的,無非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時漾不想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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