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叫法讓時漾尷尬地牽了牽唇。
“不客氣。”
她輕聲開口，心裡對他剛才的反應和現在表現的陌生有些困惑，但眼前的清瘦老人已經放下扛著的重物，轉頭看向一旁交接的工作人員，歉然和他道歉道：“對不住哈，我這就把東西放好。”
說完，人已經扛著那袋鮮活的海鮮倒向一旁的水族缸。
時漾看著他佝僂的背，莫名的心酸感更重，忍不住上前幫他。
時林正倒著鮮魚，手上驟然減輕的重量讓他下意識回頭，看到時漾在幫他時，他鼻子又一下發酸，眼淚又控制不住地在眼眶打轉。
“老人家，我們以前認識，是嗎？”
時漾看著他的反應，輕聲問道。
時林趕緊抬手臂擦了擦淚，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只是難得有人這麼熱心幫我，我被感動到了。”
“這樣啊。”時漾也勉強牽了牽唇，問他道，“您怎麼這麼大年紀還出來幹這麼重的體力活啊，您孩子呢？”
“都在工作呢。”時林笑著道，“我就是在家閒得慌，想出來找點事做，打發時間。”
“打發時間的活有很多，您沒必要幹這麼重的體力活的。”時漾輕聲說。
“沒辦法，沒識幾個字，想去做保安人家也不要。”時林侷促回她道，“去工地過了六十歲人家也不敢要了，只能乾點體力活。”
“您孩子不管你的嗎為？”時漾忍不住問道。
“兒子自己都管不過來，哪裡會管我。”時林苦笑著道，“女兒她……”
他聲音慢慢頓住。
時漾不解看向他。
時林只是尷尬笑笑，轉開了話題：“我主要是自己想出來幹活，和兒子女兒都沒關係。就自己瞞著所有人偷偷出來的。”
“您這樣會讓家人擔心的。”時漾說，“該享清福還是好好在家享清福好點，別折騰自己的身體。”
“嗯嗯。”
時林連連點頭道。
時漾手機在這時響起，她拿起看了眼，林珊珊打過來的。
時漾接了起來。
“你人在哪兒呢？”電話剛一接通，林珊珊納悶的聲音便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剛不是都說到了嗎？怎麼沒見你人？”
“我在門口水族缸這裡。”
時漾說，邊抬頭朝餐廳裡看去，看到了邊接電話邊朝這邊走來的林珊珊，人便衝她招了招手。
“你怎麼跑那邊去了？”
林珊珊問，說話間，人已經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時林的臉也隨著她抬頭的動作落入眼中。
林珊珊動作微微一頓。
時漾困惑皺了皺眉，看向她：“怎麼了？”
“沒事。”林珊珊神色自然地走向她，“你怎麼跑水族缸這裡來了？你明知道我最怕這些黃鱔啊泥鰍啊這些東西的。”
“啊？”時漾有些歉然，“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
“沒事，我忘記你不記得了。”林珊珊說，上前攬過時漾的肩，眼角餘光若有似無地朝時林瞥了眼，摸不準他有沒有和時漾胡說八道什麼。
時林和林珊珊是熟的。
看到林珊珊的時候他嘴張了張，想叫她，又生生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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