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
帝璃……不,是披星,他提到立碑讓人有些意外,凡人死去才會立碑。
所以,他從前也是個凡人嗎?
露凝微微抿唇,心中情緒有些複雜,可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她很快掃開思緒,扯了扯解離塵的衣袖問:“你的傷還好嗎?”
解離塵自始至終都是看著她的,披星說過什麼,表現成什麼樣子他都不在乎。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好像也不擔心外面的人進來,直接反握她牽著衣袖的手,緊緊抓在手中輕輕扯了一下,她就回到了他懷裡。
他的衣袍有些冷硬,趴在上面並不舒服,但露凝一動也沒動。
她側耳貼著,感知著他的心跳,從他的身體力行中得到了回答。
他沒事,一切都很好。
露凝覺得眼眶有些熱,連日來緊繃的神經這個時候才算是徹底放開了。
“我很想你。”
她抓著他烏黑的長髮,這是很新鮮的體驗,應該是白髮太顯眼,為了掩飾身份才化作黑髮吧?
她輕輕捋著他的黑髮,就像撩動他唯獨對她溫柔的心絃。
“不要想我。”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自厭,“討厭我吧,怪罪我,發些脾氣,我心中尚好受些。”
露凝稍稍抬頭,盯著他下巴看了一會,踮起腳尖親了一下。
解離塵身子僵了僵,帶著炙熱的呼吸低下頭來,捧住她的臉吻下去。
她穿著喜服,比當初他為她準備的華麗百倍。
只差一步她就要被迫和別人成親。
他將她緊緊扣在懷中,像要與她合二為一,周身流動的魔氣包裹著他們,露凝都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
但這些魔氣又很懂事,只敢在外圍,不敢過於接近她,其中帶著屬於解離塵的氣息,讓露凝非但不討厭,還很有安全感。
她有些呼吸困難,卻沒掙扎,她太瞭解解離塵了,很清楚他又開始自閉了,不由輕笑出了聲。
這聲笑成功將壓抑的氣氛攪散了,解離塵力道驟松,露凝得以呼吸,反而更往他懷裡鑽,他衣領上的刺繡磨著她的臉,她有些不高興地扯開,因為有些用力,把他的領子扯得有些大,抬眼對上他暗了暗的眼神,清清嗓子放開了手。
“慕青竹不知在哪裡,你是如何安排的,我們快些行動吧。”
這裡畢竟不是溫存的地方,哪怕心有餘也沒用。
解離塵知道這一點,行為上沒什麼越界,可眼神依然盯著她,實在算不上清白。
“神骨到底被藏在了哪裡?”露凝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
解離塵沉默片刻道:“應該不算被藏了起來。”
“什麼?”
“它大約是被‘用’了。”
“用”這個字很微妙。還不待解離塵為露凝解釋清楚,外面便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很快有人聲響起——
“尊上,尊者命您立刻過去!”
慕青竹?披星是進了這裡沒錯,可他已經走不出去了,慕青竹是不可能見到他的。
這人話說完不久,外面突然徹底安靜下來,露凝看到門外波光粼粼的結界消失,門上投下一個高挑修長的影子,很熟悉,是慕青竹。
她頓時緊張起來,解離塵倒很平靜,神色尋常地握住她的手,點了點她的掌心安撫她。
露凝沒辦法不緊張,她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慕青竹聽到什麼不對勁。
但以他們的修為,其實也不需要用裡面有幾個呼吸聲去判斷。
“還是遲了。”
慕青竹在門外自語了一句,直接推開了門。
露凝摘了礙事的金冠流蘇,握著匕首衝到解離塵面前,紅衣如火,神情冷厲。